灵马踏过青石板路时，溅起的露珠沾在马蹄上，带着江南水乡独有的温润气息。沈砚牵着缰绳走在前面，苏清瑶跟在身侧，两人刚从烟雨镇出来，打算往西南方向的苍莽山脉去，听说那里藏着不少奇花异草，也藏着几分未被尘世惊扰的野趣。
路边的稻田里，新插的秧苗绿油油站成一片，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涟漪，农夫戴着斗笠弯腰除草，衣角沾着泥点，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意。偶尔有孩童提着竹篮从田埂上跑过，手里攥着刚摘的桑葚，紫黑的汁水染在指尖，笑声脆生生撞在风里，格外动听。苏清瑶看着这副烟火气十足的模样，嘴角始终噙着浅笑，手里的布包里还装着方才买的桂花糕，甜香顺着布缝往外渗，混着草木的清香，格外惬意。
“前面好像是个村落，咱们去歇脚讨碗水喝？”沈砚勒住缰绳，指着不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子，转头看向苏清瑶。
苏清瑶点头应下，两人牵着灵马慢慢往村子走。刚到村口，就见几个孩子围着一棵老槐树打闹，其中一个瘦小的男孩格外扎眼——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胳膊腿细得像竹竿，却偏偏敢去抢比他高大半个头的孩子手里的野果，动作敏捷得像只小狸猫，眼里透着股不服输的狠劲。
那高大的孩子被惹急了，抬手就往瘦小男孩身上推，力道不算轻，换作寻常孩子早该摔个趔趄，可这男孩却像脚下生了根，稳稳站在原地，反而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拧，那高大的孩子就疼得龇牙咧嘴，手里的野果啪嗒掉在地上。
“你别欺负人！”瘦小男孩皱着眉，声音不算大，却透着股执拗，“这野果是长在路边的，谁都能摘，凭啥你一个人抢？”
周围的孩子见状，都不敢再上前，那高大的孩子涨红了脸，狠狠瞪了他一眼，捡起野果灰溜溜跑了。男孩弯腰捡起地上被踩脏的野果，擦了擦上面的泥，递到旁边一个更小的女孩手里，女孩怯生生说了句“谢谢阿辰”，他才露出点浅浅的笑容，眼里的狠劲褪去，多了几分柔和。
沈砚原本只是随意看着，可在那叫阿辰的男孩动手时，眉头忽然微微一挑——他清晰地察觉到，男孩体内隐约有一缕特殊的气息流转，那气息不算浓郁，却带着几分与浊灵之气相融的特质，虽微弱，却逃不过他的感知。
“这孩子……”苏清瑶也察觉到了异样，轻声开口，“体内气息有点特别，不像寻常孩童。”
沈砚点头，牵着灵马往前走了两步，刚好看到阿辰转身要走，便开口叫住他：“小朋友，等一下。”
阿辰转头，警惕地看着沈砚和苏清瑶，往后退了半步，将身边的小女孩护在身后，眼里又泛起那股执拗的狠劲：“你们是谁？要干嘛？”
沈砚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些：“我们路过这里，想讨碗水喝，没有恶意。”他目光落在阿辰身上，指尖凝出一缕极淡的无垢之力，轻轻往他身边送了送。
就在无垢之力靠近阿辰的瞬间，男孩体内那缕特殊气息忽然躁动起来，像是遇到了克星，又像是找到了契合的力量，在他经脉里飞快流转，阿辰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抬手按住胸口，眼里满是疑惑——他从小就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偶尔碰到脏东西，别人会难受，他却没感觉，甚至偶尔能感觉到身边有淡淡的黑气，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到，此刻胸口忽然泛起的异样，让他有些不安。
沈砚心里已然有了答案，眼底闪过几分讶异，随即涌上几分郑重——这孩子，竟是个隐藏的逆灵体潜质者！逆灵体本就万中无一，这般年纪就隐隐显露特质，更是难得，若是好好培养，将来定能成为守护大陆的重要力量。
“你叫阿辰？”沈砚轻声问道，收回了无垢之力，阿辰胸口的异样瞬间消失，警惕也稍稍放下了些。
阿辰点头，没说话，依旧警惕地看着他们。旁边的村民看到沈砚和苏清瑶，热情地走过来：“两位是外乡来的吧？快进屋歇脚，我去给你们烧水。”
跟着村民进屋坐下，喝着温热的茶水，沈砚才从村民口中得知，阿辰是个孤儿，爹娘在抗浊战争中被浊修害死了，他带着同是孤儿的妹妹相依为命，平日里靠帮村民干活、摘野果过日子，性子执拗，却格外护着妹妹，也肯吃苦，村里的人都很心疼他们。
“阿辰这孩子命苦，却比同龄孩子懂事多了，”村民叹了口气，“就是身子骨弱，总看着没精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营养跟不上。”
沈砚没多说，只是心里清楚，阿辰看着没精神，不是营养跟不上，而是体内逆灵体特质未被激发，那缕特殊气息在体内流转不畅，才导致他气血稍弱。若是一直不引导，不仅浪费了天赋，还可能随着年纪增长，被体内未被掌控的气息反噬，损伤经脉。
喝完水，沈砚找到正在帮村民喂鸡的阿辰，蹲下身，与他平视，语气认真：“阿辰，你想不想变得厉害？变得能保护自己，也能一直保护你妹妹？”
阿辰猛地抬头，眼里闪过几分渴望，却又很快低下头，小声道：“想，可我没灵根，没人教我修炼。”村里有修士路过时，他也曾凑过去看过，知道修炼能变强，可他试过凝聚灵气，却怎么都聚不起来，久而久之，也就断了念想。
“你不是没灵根，只是你的体质和别人不一样，”沈砚轻声道，“你的体质很特殊，能做别人做不到的事，也能变得比别人更厉害，我可以教你，你愿意跟我走吗？”
阿辰愣住了，眼里满是惊讶，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妹妹，又看了看沈砚，犹豫了——他想变强，可他舍不得离开村子，更怕走了之后，没人照顾妹妹。
苏清瑶走过来，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阿辰妹妹的头：“我们会一起带你妹妹走，给她找地方读书，让她好好长大，也会教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