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下健仁没有回应,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纪念馆前那噩梦般的一幕。
苏林并指如剑,轻描淡写地破去剑圣毕生绝学,随后手起剑落……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直达天灵。
“家族……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助理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情况很不好,银行催债,合作伙伴纷纷解约,股市已经崩盘,几位族老要求您立刻出面负责……”
负责?
竹下健仁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他怎么负责?
赌上整个家族的是他,如今满盘皆输,他拿什么负责?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位忠林盟的经理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递上一份文档。
“竹下先生,这是关于赌约履行的最后通谍。
根据协议,竹下家族名下所有资产,包括但不限于明面产业、离岸基金及三处秘密金库,需在七日内完成清算移交。
逾期未履行,‘忠林盟’将保留采取进一步措施的权利。”
竹下健仁颤斗着手接过文档,看着上面冰冷的条款和苏林那力透纸背的签名,眼前阵阵发黑。
“我……我需要时间……”他试图挣扎:“很多资产涉及跨国法律问题,交接需要流程……”
“那是你们的问题,苏先生只关心结果。”
第七处工作人员语气毫无波澜:“另外,提醒您一句,赌约是由您亲笔签署,竹下家族的家主印章也在上面。”
说完,工作人员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病房内陷入死寂。
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竹下健仁死死攥着那份文档,指节发白,眼神变幻不定。
恐惧、不甘、怨恨……
种种情绪在他心中交织。
最终,一个疯狂的念头浮现。
他不能认输!竹下家族不能就这么完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对助理低吼道:
“联系国内!动用一切关系,把所有能转移的资产立刻转移!
尤其是那三处金库,激活应急方案,全部转移!”
助理脸色煞白:“大人!这……这是要彻底赖帐啊!万一被苏林发现。”
“发现?”竹下健仁脸上露出一抹狰狞。
“那里是东瀛!不是华夏!他苏林再强,难道还敢跨国来强抢不成?
只要我们咬死资产因剑圣大人陨落而大幅缩水,或者推到其他分支头上,他能奈我何?快去!”
“是……是!”助理不敢再多言,连忙跑了出去。
竹下健仁喘着粗气,靠在病床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知道这是在玩火。
但只要操作得当,未必不能为竹下家族保留一丝火种。
他甚至开始幻想,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将苏林引入东瀛……
一周时间转瞬即逝。
云露山别墅内,郑宏远面色难看地汇报着:
“苏先生,竹下家族表面配合,实则阳奉阴违,明面上的产业大多已成空壳,资金被大规模转移。”
苏林正在给玄霄喂食一块土系灵物,闻言动作未停,只是淡淡“恩”了一声。
“他们这是铁了心要赖帐!苏先生,要不要我带人……”
苏林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将最后一点灵物喂给玄霄,擦了擦手。
“跳梁小丑,垂死挣扎罢了。”
他目光平静,仿佛早已预料。
“竹下健仁出院了吗?”
“昨天刚出院,据说直接回了他在秦川的据点,闭门不出。”郑宏远回道。
“备车,去看看。”苏林站起身。
郑宏远一愣:“苏先生,您要亲自去?”
“赌约既然立了,总要有个交代。”苏林语气淡然:“他做不了主,我就去找能做主的人。”
……
秦川一处隐秘会所内。
竹下健仁跪坐在茶室中,面容憔瘁,短短数日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他面前摆放着那份如同催命符般的赌约协议。
门被无声推开,苏林缓步走入。
没有杀气,但竹下健仁却感觉整个茶室的空气都凝固了,呼吸变得困难。
“苏……苏先生……”他伏下身,额头贴地,声音颤斗。
苏林在他对面坐下,目光扫过桌上那份协议,最后落在竹下健仁身上。
“竹下先生,别来无恙。”
竹下健仁不敢抬头,颤声道:“劳苏先生挂念……鄙人……鄙人惭愧……”
“赌约之期已过。”
苏林在他面前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竹下家族的诚意,我并未看到。”
竹下健仁心脏狂跳,强自镇定道:“苏先生明鉴!非是竹下家族不愿履行赌约。
实在是因为剑圣大人骤然陨落,家族遭受重创,资产大幅缩水,许多产业被迫变卖抵债……实在是,心有馀而力不足啊!”
他早已打好了腹稿,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哦?”苏林似笑非笑道:“包括那三处秘密金库,也一并‘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