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须佐之男狂笑:“就凭你?这封印乃天照与月读命联手,借三神器与出云地脉所设,历经千年,虽已松动,但也绝非……”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苏林只是抬起了右手,对着那漆黑如墨的潭水,轻轻一点。
骤然间,整个神魂之森的时空仿佛凝固了。
潭水不再泛起涟漪,林间的风停止了流动,飘落的树叶悬停在半空。
一股磅礴力量如同天幕笼罩而下!
潭底那些由神力凝聚的符文锁链,在这股意志的压迫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光芒急剧闪铄,随时都会崩断!
须佐之男的残魂发出了凄厉的尖啸,那是极致的恐惧!
他感觉到,自己这缕残存了千年的魂体,在这股意志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对方甚至无需动手,只需一个念头,就能让他彻底归于虚无
这种本质上的差距,比他当年面对全盛时期的天照与月读命联手时,感受到的压迫感还要强烈无数倍!
苏林收回手,周遭的凝滞感瞬间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臣服,或者死!”
短暂的寂静过后。
潭底的暗影不再扭曲,没有了之前的讥讽与暴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
“……我……臣服!”
两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很好!”苏林微微颔首:“那么,说吧,从头开始,你为何被镇压于此?高天原的真相是什么?月读命的苏醒又与那通天遗迹有何关联?”
须佐之男声音低沉:“为何?呵呵,因为我看到了真相!因为我试图反抗那既定的命运!因为我不愿像姐姐和弟弟那样,沦为维持这个虚假神国的傀儡和养料!”
“虚假神国,养料?”苏林捕捉到关键信息。
“高天原……呵呵……”残魂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讽刺。
“那根本不是什么神国乐土!那是一个巨大的坟墓!
一个在大战中被污染的世界碎片!里面充斥着的,是死亡!”
“天照,她早已不是最初的太阳神,她的光辉被那片死寂侵蚀,变得偏执。
她以为依靠汲取现世的信仰和魂力,就能维持高天原的存在,延缓它的崩溃,甚至妄想净化它,重建神国!可笑!”
“月读命,哎,我那可怜的弟弟,他更早一步被侵蚀,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但他沉眠的意志,反而与那片死寂之地产生了更深的融合,变成了一个无意识的污染源!
伊势那些蠢货所谓的‘苏醒计划’,根本不是唤醒月读命,而是在加速引动他体内积攒的死寂之气,将其彻底引爆,降临现世!”
苏林神色淡然,这与他的猜测基本吻合。
“那你呢?你在此中扮演什么角色?”苏林追问。
“我?”
须佐之男残魂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着一丝复杂:
“我发现了他们的疯狂计划,试图阻止,我斩断了支撑高天原与现世稳定连接的天梯,盗走了八咫镜,我本想彻底毁掉那个信道,但……我失败了。
天照联合了当时所有的古神和阴阳师,将我击败。
他们无法彻底杀死我,便将我的大部分力量和意识封印在此地,借助这幽冥之潭的力量消磨我。
而我的部分力量碎片和暴虐意志,则被剥离出去,散落各处,化作了后世传说中的八岐大蛇之类的祸神……”
“原来如此。”
东瀛神话中须佐之男斩八岐大蛇,或许正是对其自身力量被分割的一种隐晦描述。
须佐之男的语气变得凝重:“我能感觉到,你很强,虽取回了八咫镜,打断了他们的仪式,但还不够!
天照不会放弃,高天原的崩溃已经不可逆转,她只会更加疯狂。
她会尝试用更极端的方法,强行打开信道,哪怕只是引出一丝死寂之气,也足以让这片土地,化为焦土!”
“富士山下的封印,又是什么?”苏林问出最后一个关键问题。
“富士山……”须佐之男的声音变得有些恐惧:
“那是门的另一面,高天原碎片撞击现世时,留下的伤疤!
下面封印的,不是某个具体的存在,而是那片遗迹本身最内核所在。
是无数陨落神明、消亡生灵的不甘与绝望,天照她们的目标,也在那里!”
“所以,富士山封印、高天原入口、月读命计划,本质上是同一个问题的不同侧面。”
苏林彻底明白了东瀛之局的真相。
这是一个即将沉没的破船,船上的船员在疯狂地试图修补,甚至不惜拉上整个现世陪葬。
“你想脱离这封印吗?”苏林看向须佐之男。
残魂骤然亮起一丝微光:“您……您能助我脱困?”
“我可以帮你重塑魂体,甚至为你寻一具合适的肉身,但代价是,你需立下魂誓,永世效忠于我,不得有违。”
残魂剧烈挣扎了片刻,自由与力量的诱惑,与失去自主的代价在天人交战。
但最终,面对眼前唯一的生机,他做出了选择。
“我,须佐之男,以残存之魂核立誓,愿奉眼前之人为主,永世效忠,如有违逆,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