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去呢?”苏蘅语气平静。
梁仁远并未直接回应,而是先转向一旁的楚循:“楚先生,如果我没记错,你目前仍是警校在读,只是休学中,参与校外斗殴,恐怕不太妥当吧?”
楚循面无表情,只是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还特意外放。
“喂?”是个睡意朦胧的中年男人。
“李老师,我举报自己在外参与斗殴,违反校纪,麻烦明天将退学材料寄给我。”
不等那边开骂,立即挂断。
做完一切楚循抬眸,淡然看向梁仁远,这样可以了吗?
梁仁远愣住了,他完全没料到,前途无量的警校优等生,屈尊当个小保镖就算了,还如此……尽心尽力。
连苏蘅都有点被震住,她虽然知道楚循是自己不想读了,但这也太干脆了。
【248:他老师有这样的学生也是天大的福气呀】
苏蘅嘴角微抽,决定之后有钱了给楚循多发点工资,让他逢年过节给那位李老师送点礼吧。
梁仁远重新转向苏蘅:“苏小姐不想好好办葬礼了吗?”
“或者你的其他几位朋友,姓方的女警,姓宋的学妹,也像楚先生这样,没有弱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吗?”
苏蘅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她知道,今天这亏,她是吃定了。硬碰硬,毫无胜算。
“好,我道歉。”
苏蘅微笑着上楼,却并没有在书房看见木若琳和纪丰,房间里此时只有傅景沉。
这是一间中式书房,紫檀木书柜顶天立地,墙上挂着水墨山水画,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书卷气。傅景沉就坐在临窗的主位太师椅上,桌上放着不知哪里来的文件,正在慢慢翻看,气定神闲得仿佛他就是这里的主人。
“现在,苏小姐知道什么叫是非不分了吗?”
“谢谢傅先生,今日受益匪浅。”
苏蘅环顾四周:“木小姐呢,我还要给她道歉呢?”
傅景沉没说话,翻了一页文件。
梁仁远再开口:“苏小姐,你应该能想到,如果傅家真要对你做什么,根本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傅总是希望你能冷静下来。”
苏蘅嘴角紧抿,没看到木若琳的瞬间,她也同样想明白了今天的事情不对劲,傅景沉如果真的要污蔑她,还真不用那么麻烦,什么证词监控,绝对的权势面前,真相就是个屁。
再仔细想想,木若琳先前只敢用机器人做些不痛不痒的威胁,怎么就突然敢上门行凶了?一个能被轻易激怒、亲自肉搏还打输了的人,苏蘅觉得她大概率只是蠢笨,况且以她的背景,实在没必要背上人命。
是谁在背后推动?是想借木家的手除掉她,还是想借她这把刀去抹黑木家?
纪丰?还是另有其人?
梁仁远见她冷静了些,才重新提及木若琳:“木小姐是小孩子脾气,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苏小姐多包涵,你朋友和宠物的医疗费我们会负责。”
说着,一张二十万的支票被递了过来。
苏蘅想冷笑,什么意思,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想看她诚惶诚恐吗?
“苏小姐就算不收钱,也得和木家和解,何必让自己吃亏呢?”
“就当是赔给宋小姐的。”
这句话,让苏蘅反而难以拒绝了,她很清楚,如果她给宋乐钱,宋乐是不会要的,但如果事主赔偿,宋乐应该会收。
而且确实,收不收钱都得认。
可郁气还是难消,她腰还疼呢,木若琳那一推,是真用了狠劲的。
苏蘅嗤笑:“二十多岁的小孩子?”
梁仁远还想再安抚她两句,傅景沉已经失了耐心。
他拿笔签着文件,声音淡淡:“她家里愿意护着,别说二十,七老八十她依旧能当小孩子。你该庆幸,今天来处理这件事的是我;也该庆幸,她的伤不算重。”
“你没有闹大不也是有顾忌吗?让我猜猜,进别墅前你盘算过哪些后路?方家能量有限,你先前募捐攒的那点人脉也未必好用。还能指望谁?谈家吗?”
“见到我之后,你应该明白谁都帮不了你,那你也该做好弯腰道歉的准备了吧?”
傅景沉抬眸,看苏蘅就像看一截木头。
“我不想弄得那么难堪,让管家把木若琳带走了,你现在才能体面地站在这里。所以接下来,麻烦苏小姐说话礼貌一点,态度诚恳一点。”
苏蘅深深呼气,如果说梁仁远向她展现了有钱人的灰色一面,会让人憋屈难受,但那至少有人可恨。
可傅景沉不一样,他像是直接用刀把人剖开了。
明明白白告诉她,恨不了别人,木若琳就是有家族护着,她撞上对方,就是要做好放弃尊严的准备。不用弯下腰道歉,都还得感谢他傅景沉的好心施舍。
“那傅先生又想要什么?”
苏蘅礼貌不了一点:“别和我说你深夜等在这见我,是想点化我做人的道理,你是我爹吗?”
“哦,我忘了,要礼貌诚恳。”
苏蘅双手合十,诚恳至极:“您是我那死去多年的老父亲吗?您再世投胎了吗?”
书房里静默无声,只剩下傅景沉笔尖在纸上重重划过的声音,根据苏蘅的经验,最少划破了三页纸。
气氛很压抑,甚至苏蘅一度怀疑,对方要发火了。
然而只是片刻,傅景沉就收起了轻微外放的情绪,抬手比了个坐的手势。
苏蘅一点都不想动。
“腰不痛了?”
苏蘅心中一凛,她被木若琳推的时候傅景沉应该还没到,之后她也确定自己全程没有展露出异常,但傅景沉还是发现了,说明这人的观察力很可怕。
梁仁远诧异:“苏小姐受伤了?需要让医生过来吗?”
“不用了,我皮糙肉厚。”
苏蘅还是坐下了。
她也想知道,她身上有什么,值得傅家掌权人大半夜不睡觉,费尽心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