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俞荷下意识就想拒绝:“别!”
”别问?“
大局为重,她又反应过来:“别说是我问的。”
“......”周其乐几乎无语,“你看我像缺心眼吗?”
结束通话,俞荷等了将近十分钟,周其乐的电话才重新打进来,他好像是在刷牙,模糊声线混着电动牙刷的嗡嗡声,听得俞荷直皱眉——
“启华电建老总小儿子的订婚宴,排场挺大,娜娜想去都没搞到邀请函,刚跟我抱怨了好久。”
“启华电建?”俞荷思索片刻,“跟你们家正圆集团有什么业务往来吗?”
“一个盖房子,一个拉电线,应该是有吧。”
“......”
盖房子。
拉电线。
启华电建俞荷不了解,可正圆集团是由周望山一手成立,投资、建设和城市运营并驾齐驱的大型企业,这样极具行业竞争力的功能型集团在周其乐嘴里能被简化成一句”盖房子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好像有些能共情老爷子的怒其不争了。
俞荷沉默了许久,周其乐漱完口发现没动静了,“喂”了好几声。
“还有事没?没事儿我要去排练了,晚上乐队有演出。”
“没事了。”俞荷回过神,隔空扯出一抹假笑,“演出顺利哈。”
周其乐轻哼,然后发出一声没被权力滋养过,但被金钱惯坏了的纯真笑声——
“那绝对顺利啊,也不看看哥是谁,座无虚席好吧。”
......
挂断电话之后,俞荷就开始搜索启华电建这位老总的百度百科,她看得认真,也没注意时间,直到副驾旁的车窗被人敲了两下。
孟助理依旧一身笔挺西服,客气开口:“俞小姐,薄总请您去车上。”
俞荷回过神,看了眼不远处盘踞在夜色中的黑色迈巴赫连连应“好”,脱下羽绒服又拿上包,就麻利地拉开了驾驶座车门。
她动作很快,快到身体几乎来不及反应,直到整个人站到了寒风里,她才意识到今晚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刺骨寒风扑面而来,孟助理大约瞧出她的痛苦,快走几步到车旁低头说了两句话,然后就拉开了后座车门。
从未在零度左右的天气穿过裙子,俞荷感觉自己脑浆都快冻成了冰块,那是一种非常极端的痛觉,几乎每一个毛孔都在同时感受。
当一个人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所作所为都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因此她小跑到迈巴赫后座旁,连招呼都没打上一声,便一屁股坐了进去。
宛如一个风尘仆仆的雪乡夜归人终于上炕,旁边举着手机正在打电话的薄寻看到得,便是这样的一幕——
车内暖风正足,那道纤细的淡青色身影大刀阔斧地坐下,带起一阵裹挟着杏仁香甜的浓郁寒气,甚至还发出了一声劫后余生般舒服的喟叹。
......
随着车门的关闭,车厢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俞荷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藏在裙摆下的手懊恼地握了握拳。
有那么冷吗?
就不能忍一忍吗?
事实证明,人甚至不能共情一分钟前的自己。
她能察觉到身旁的人在看自己,短瞬的心理建设后她弯起唇角,刚想要补上几句体面的寒暄,就看见身旁的人扭过头朝向窗外,嗓音很淡地对着手机开口:“你继续说。”
原来在打电话。
她又讪讪地转了回去。
车子平稳起步,并没有受到安保人员的阻拦。
上山的路程不长,身旁的人一直在打电话,俞荷用余光悄悄看了几眼,薄寻今天戴上了一副眼镜,窗外的路灯光线落在金属边框上,仿佛形成了一个冷硬的视觉锚点。
待会儿该怎么说呢?
是委婉铺垫还是开门见山?
俞荷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暗暗期待薄寻的通话早些结束,可现实往往不遂人愿,她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车子开进一扇巨大的铁门,驶入私家林道,耳畔才终于传来挂断的一声“嘟”。
总算结束了,可她也没机会开口了。
车子在林区停车场停稳,前排开车的孟涛率先拉开车门,俞荷本来也想跟着下车,可手刚伸出去,身侧就传来一道冷淡低徊的声音——
“等一下。”
孟助理回身看过来,俞荷也是。
林区停车场光线不强,薄寻靠在背椅上,清隽眉眼隐在暗处,“开到别墅门口。”
话音落下,孟助理没有丝毫迟疑,转过身就将已经推开一道缝隙的车门重新关上。
此情此景,俞荷也不得不将手缩了回来。
不远处辉煌如宫殿的别墅正厅里传来慵懒的爵士交响乐,隔着车门,那声音变得沉闷而鼓噪,闲来无事的俞荷目测了一下距离......撑死了也就一百多米。
一百多米都不愿意纡尊降贵下来走几步,有钱人果然都很没有环保精神!
......
车子重新起步,不过一分钟就抵达了宴会厅门前。
孟涛先行一步下车递交邀请函,俞荷这次没有着急拉车门,因为她突然意识到,此时此刻,是她和薄寻难得的独处时光。
机会永远只会垂青善于抓住机会的人,想到这,俞荷深呼吸,熟练地挤出了一抹微笑。
她看向身侧,“薄总——”
薄寻原本在低头看手机,感受到她转身,指尖一顿,缓缓锁了屏。
俞荷唇角微翘,“今天的晚宴,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不论和周家那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今夜的她只是个来拉业务的牛马打工人,只有了解客户需求,才能投其所好。她可是相当清楚自己定位的。
不同于停车场的昏暗,别墅庭前的灯光煌煌如昼,照亮车厢内一切无所遁形。
薄寻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抬了下眼镜,腕间的金属表盘反射出冷光,四目相对,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