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外轰鸣阵阵,三位元婴强者的威压如同三座无形大山,死死压在枫玥谷每一个人的心头。
防护禁制光罩剧烈扭曲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道道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静室之内,气氛同样凝重到了极点。
楚牧盘膝而坐,双目紧闭,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他体内正进行着凶险万分的“内景炼丹”,残破的经脉在药力与自身丹火的熔炼下,经历着破碎与重塑的极致痛苦,周身毛孔中不断渗出带着杂质和淤血的污秽,气息忽强忽弱,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刻,容不得半分打扰。
枫玥谷主端坐于他身后,双掌紧贴其背心,精纯平和的元婴灵力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却又坚定不移地渡入楚牧体内,为他护持心脉,引导那狂暴的“内炼”之火,同时也在不断修复着自身因施展太虚神游镜而损耗的神魂。
她脸色苍白,气息比平日微弱许多,显然也到了紧要关头,无法分神他顾。
外面的巨响与杀意很快渗入静室。
枫玥谷主眉头微蹙,却无法动弹。
楚牧的身体更是微微一颤,体内刚刚平稳些许的能量险些失控。
就在这时,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是吕雪蚕站在门口。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白长裙,却掩不住脸上的病容和虚弱。
她的手腕依旧缠着厚厚的绷带,气息虽然因突破而浑厚了些,但底子的亏损和道基的损伤并非短期能够恢复。
然而,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清澈,仿佛早已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看了一眼正在紧要关头的师父和楚牧,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旋即化为决绝。
她对着枫玥谷主的背影,深深一拜,没有出声打扰,只是用口型无声地说道:“师父,保重。弟子,去了。”
说完,她毅然转身,轻轻带上静室的门,并指如剑,在门上刻画下数道加固和隔绝声响的禁制。
外面的轰鸣与杀意泼洒在每一位谷中弟子脸上。恐慌在无声蔓延。
就在这时,一道素白身影,强忍着体内的痛楚,一步步,坚定地走到了所有惶恐弟子的最前方。
是吕雪蚕。
她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但她的脊梁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出鞘之剑。
“众弟子听令!”她的声音因伤势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清晰地传遍谷中,“结‘枫玥守心阵’!灵力贯通,死守阵眼!在谷主出关前,绝不能让敌人踏进谷中一步!”
她率先拔出自己的佩剑,剑尖直指谷外,磅礴的金丹后期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到脚下的大地,与山谷防护禁制的核心相连。
看着她坚定无畏的背影,感受着那决死守护的意志,谷中弟子们心中的恐慌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迅速被一种悲壮的同仇敌忾所取代。
无论修为高低,所有弟子都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依循平日演练的阵型站定,将自身或强或弱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到脚下的阵法节点之中。
成百上千道灵力光流,如同百川归海,汇聚到吕雪蚕身上,再经由她为核心,疯狂涌入那摇摇欲坠的防护禁制!
得到谷中众人齐心协力的加持,原本濒临破碎的禁制光罩光芒猛地一盛,蔓延的裂纹竟有了一丝暂时停滞甚至微微弥合的迹象!
硬生生顶住了外面三位元婴强者又一轮凶猛的合击!
“哼!蝼蚁之力,也敢撼树?!”谷外,一位面容阴鸷的元婴修士慕容煞冷哼一声,脸上挂不住,攻势更加凌厉。
另外两人也同时加力,各种威力强大的法术、法宝,如同疾风骤雨般轰击在光罩之上。
光罩再次剧烈震荡,刚刚弥合的裂纹瞬间扩大,甚至开始有细小的碎片剥落消散。
维持阵法的弟子们纷纷脸色一白,修为稍弱者更是直接吐血倒地。
汇聚到吕雪蚕身上的灵力洪流也变得紊乱削弱。
吕雪蚕承受着最大的压力,她感觉自己的金丹都在哀鸣,经脉如同被撕裂,神魂因过度负荷而阵阵刺痛。
但她咬紧牙关,擦掉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持剑的手稳如磐石,将每一分传递过来的力量,都毫无保留地导向禁制。
时间在僵持中一点点流逝。
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禁制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光芒越来越黯淡。
谷中弟子倒下的也越来越多,还能站着的也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吕雪蚕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视线开始模糊,她知道,极限,快要到了。
就在那禁制光罩发出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即将彻底崩碎的刹那——
吕雪蚕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对师门的眷恋,有对未竟道途的遗憾,但更多的,是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静室的方向,又扫过身后那些拼尽全力的师弟师妹,脸上露出一抹极其淡薄,却又无比凄美的笑容。
下一刻,她猛地将手中长剑倒转,剑尖并非指向敌人,而是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心口!
“大师姐!不要!!”
身后传来弟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喊。
但已经晚了。
吕雪蚕没有丝毫犹豫,长剑贯心而过!
然而,预想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