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浩的出现,如同在即将熄灭的火堆上浇下了一瓢冰水,让本就绝望的氛围彻底凝固。
他目光扫过倒地不起的楚牧,嘴角那抹讥诮越发明显。
“楚牧,看来你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了。”
他话音未落,一道青影便踉跄着拦在了他与楚牧之间。
青云子嘴角溢血,持剑的手微微颤抖,眼神却异常坚定:“慕容浩!你想动他,先过我这一关!”
慕容浩嗤笑一声,眼神轻蔑:“长孙青云,就凭你现在这强弩之末的样子也敢阻拦我?滚开,看在你长孙家的份上,我不杀你,但你也别碍事!”
他并未动用多么精妙的招式,只是随手一挥,一股磅礴巨力便如同无形墙壁般轰然撞在青云子身上。
青云子本已身受内伤,此刻再难抵挡,帝式剑脱手飞出,人也被这股巨力狠狠掀飞,撞在远处残破的假山上,闷哼一声,一时竟无法爬起。
解决了碍事者,慕容浩一步踏出,便已来到楚牧身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楚牧,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缓缓抬起脚,带着千钧之力,朝着楚牧的小腹丹田位置,狠狠踩下!
这一脚,与一年前在武安侯府演武场上那废掉他丹田的一脚,何其相似!
屈辱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楚牧双目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一股从未有过的暴戾与不甘自灵魂深处炸开!
他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再次被废,像个废物一样苟延残喘!
“慕容浩——!”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体内那原本濒临枯竭的丹火之心,以及沉寂的丹鼎宫,被他以燃烧生命本源的方式疯狂催动!
一股毁灭性的恐怖能量波动,骤然从他体内爆发开来!
赤金色的火焰不再温顺,变得狂暴而混乱,皮肤表面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丝丝毁灭气息逸散而出!
他要自爆!
拉着慕容浩,同归于尽!
“楚牧!不要!”柳月瑶失声惊呼。
“楚牧!”青云子目眦欲裂,挣扎着想爬起。
慕容浩脸色微变,踩下的脚不由得一顿,他没想到楚牧竟然如此决绝。
但随即,他眼中厉色更浓,脚下力道更增,打算在自爆完成前,先一步彻底废掉他!
就在楚牧体内的毁灭性能量即将冲破临界点,慕容浩的脚底即将触及楚牧丹田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柔和却无比坚韧的金色光幕,如同凭空出现的水波,悄无声息地隔在了慕容浩的脚与楚牧的身体之间。
光幕看似薄弱,却蕴含着一种堂皇正大不容侵犯的意志,将慕容浩那蕴含恐怖力量的一脚稳稳托住,不得寸进!
同时,一股远比慕容浩更加深沉、更加威严的灵压笼罩全场,让所有人,包括那三名死士,都感到呼吸一窒。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庭院中央。
他作寻常文士打扮,面容普通,但一双眼睛却深邃如同寒潭,正是那位一直隐在暗处的朝廷密探。
他手中托着一枚巴掌大小、雕刻着五爪金龙的金色令牌,令牌散发着淡淡的皇道威压。
“慕容公子,可以了。”密探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陛下有旨:皇都重地,禁止私斗,尤其,是这等近乎灭门绝户的行径。慕容家,该安守本分了。”
慕容浩的脚被金色光幕阻住,又听到“陛下有旨”四字,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死死盯着那枚金龙令牌,又看了一眼地上气息混乱、濒临自爆边缘的楚牧,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但他深知,这令牌代表的是当今天子的意志,慕容家再势大,也绝不敢在明面上违逆皇命。
他缓缓收回脚,周身那冰冷的杀意缓缓收敛,但看向楚牧的目光依旧如同毒蛇。
“好,很好。”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楚牧,这次算你命大。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他狠狠一甩袖袍,对三名死士喝道:“我们走!”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三名死士也如同鬼魅般融入阴影,随之离去。
庭院内,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楚牧几人,以及那位手持金龙令牌的朝廷密探。
楚牧见慕容浩离去,心神一松,那强行催动的自爆之势顿时溃散,剧痛与虚弱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猛地又喷出一口鲜血,视线开始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那枚丹老临终前交给他的“守丹令”,塞到挣扎着爬过来的青云子手中。
“青,青云子……丹盟……内乱……稳住……莫负……丹老……”断断续续的话语尚未说完,他便头一歪,彻底昏迷过去。
青云子紧紧握着那枚尚带着楚牧体温的令牌,看着好友苍白如纸的脸,眼眶瞬间红了,重重点头:“你放心!只要我青云子还有一口气在,必不让你和丹老的心血白流!”
接下来的日子,青云子动用长孙家的关系,将楚牧、叶凝霜、柳月瑶秘密安置在丹盟一处隐秘的别院中,倾尽资源为他们疗伤。
叶凝霜和柳月瑶伤势稍轻,恢复较快。
楚牧伤势最重,胸骨碎裂,内腑受损,经脉也因强行催动自爆而多有损伤,足足调养了不短的时间,才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