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外风声肃然。
十余道身影静立在枫玥谷入口处，气息或凌厉或深沉，皆为北境森林中称王一方的妖族强者。
此刻他们收敛了平日里的桀骜，目光齐齐望向从谷中走出的两道身影。
枫玥一袭素衣，神色平静，元婴后期的修为让她周身流转着若有若无的威压。
楚牧跟在她身侧半步之后，金丹圆满的气息凝实沉稳，目光扫过众妖王时，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诸位妖王齐聚我枫玥谷，所为何事？”枫玥开口，声音清冷，既不热络也不失礼。
站在最前方的老妖王上前一步，他须发皆白，眼中却精光熠熠。
“枫玥谷主，我等冒昧来访，实有要事相商。”
枫玥微微颔首，“既如此，请入内详谈。”
然而众妖王却相视一眼，并未移动脚步。突然，以老妖王为首，十几位妖王齐齐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惊起林间飞鸟。
枫玥眉头微蹙，楚牧也目光一凝。
老妖王抬头，言辞恳切：“今日此举，一为感谢谷主往日对北境森林诸多小辈的救命之恩。血魔教抓捕妖兽炼丹，若非谷主出手相救，那些受伤逃亡的小妖早已性命不保。”
另一妖王接话：“二为敬佩谷主斩杀血魔教长老之举。那老魔专司炼妖丹之事，手上沾染无数妖族鲜血，谷主此战，为我北境森林除去大害。”
“然而血魔教绝不会善罢甘休。”老妖王神色凝重，“无论对枫玥谷还是北境森林，都将是一场浩劫。为此，我等恳请与谷主合作，共度此劫。”
枫玥静立原地，山风吹动她的衣袂，神色却无半分动摇。她已然明白了这行人的目的。
“诸位请起。”她声音依然平静，“我救那些小妖，不过是凭心而为，并非有意相助北境森林。杀血魔教长老，更是私仇，不劳诸位感念。”
她目光扫过众妖王，带着看透人心的锐利：“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必再说，更不必将我高高架起。直言你们的来意便是。”
妖王们面面相觑，没想到枫玥如此直白，一时都有些尴尬。
楚牧在一旁静静观察，心中亦明了这些妖族强者必有所求。
老妖王起身，苦笑道：“谷主快人快语，那我等便直说了。血魔教势大，为保安全，我们希望楚牧小友能随我们进入北境森林深处。那里地势险恶，又有我等庇护，血魔教难以寻到他的踪迹。”
另一妖王补充：“枫玥谷主如今已是元婴后期，又连斩两名元婴强者，短时间内无人敢来挑衅。谷主可安心驻守此地，不必迁徙。”
“而我们需要楚牧小友做的，”老妖王看向楚牧，“是协助我们捣毁血魔教设在北境森林深处的炼妖丹总部。那里戒备森严，有魔人两族修士布下的重重禁制，非此两族人难以悄无声息地潜入。”
楚牧心中冷笑，这些妖王倒是打得好算盘。方才谷外大战时不见他们援手，如今却要来“庇护”自己，实则是看中了自己能给他们当出头鸟的价值。
枫玥面色一寒：“不必多说。楚牧不会随你们去冒险，我一己之力足以护他周全，诸位请回吧。”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众妖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们毕竟是北境森林中有头有脸的强者，何曾被人如此直白地拒绝过。
楚牧却在此刻上前一步，向众妖王拱手：“诸位前辈的好意，楚牧心领。只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起来：“方才谷外恶战时，不见诸位身影。如今却来要求楚某冒险深入敌营，这是何道理？”
一番话问得众妖王哑口无言。老妖王长叹一声：“小友有所不知，血魔教在北境森林经营已久，我等若贸然出手，必将引来雷霆报复。方才之战，实是有心无力。”
楚牧不为所动：“既如此，楚牧随诸位前去也无不可，但我有一个条件。”
枫玥欲言又止，看到楚牧坚定的目光，终是忍下了劝阻的话。
“小友请讲。”老妖王连忙道。
楚牧声音清朗，传遍山谷：“我要诸位在此立誓，今日我助你们捣毁炼妖丹总部，来日若枫玥谷主有难，北境森林所有妖族，必须舍命相护。此诺不仅限于诸位，更要世代相传，永不相负。”
众妖王闻言皆是一怔，没想到楚牧提出的条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枫玥谷主的未来。
枫玥猛地看向楚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这才明白，楚牧并非不知其中利害，而是早已权衡清楚，甚至借此机会为她争取北境森林的永久庇护。
可她不愿：“牧儿！师姐怎可以你之安危来换庇护？若如此，师姐便是去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见……”
说到这她再说不下去了，她实在不想承认师尊已经仙逝的事实。
楚牧没接话。
老妖王与其他妖王交换眼神，片刻后郑重颔首：“好！我代表北境森林众妖族立誓，今日楚牧小友助我等捣毁炼妖丹总部，从此枫玥谷主便是我北境森林永世的盟友。她若有难，我族必倾力相护，此诺世代相传，天地共鉴！”
其余妖王也齐声道：“天地共鉴！”
誓言既立，天地间仿佛有无形波动回荡，那是天道对誓言的见证。
枫玥却依然眉头紧锁，还欲劝谏：“牧儿，你可知此去凶险？”
“师姐。”楚牧轻声打断，目光坚定，“我知你心意。但你护得了我一时，护不了我一世。我终究要走自己的道，担自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