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高处,一间悬挂着薄纱、隔绝外界探查的包厢内,长孙青云负手而立。
当看到擂台上那道血线飙飞,长孙子毅的左臂应声而落时,他温润的脸上瞬间覆满寒霜,双拳紧握。
他眼中没有半分因潜在竞争对手残疾而产生的欣喜,只有滔天的怒火与冰冷的杀意。
“慕容浩……你好胆!”他声音低沉,蕴含着风暴。
斩断长孙家嫡系子弟一臂,这已非简单的擂台胜负,而是赤裸裸的挑衅与羞辱,是在打整个长孙世家的脸!
此事若处理不当,两家积怨已久的矛盾恐将彻底爆发,皇城格局都将为之震动!
与此同时,武安侯府内,慕容枭正听着属下汇报赛场情况。当听到“长孙子毅左臂被斩”时,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骤变!
“这个逆子!竟如此不知轻重!”慕容枭又惊又怒,他深知此事后果严重。
他立刻起身,厉声喝道:“快!请太上医老大人带上最好的续骨生肌灵丹灵药,随我立刻前往长孙家!”
他必须赶在事态彻底恶化前,亲自登门赔罪,设法挽回。
然而,就在慕容枭带着医老匆匆赶往长孙家的半路上,却意外地遇见了另一行车驾——苏家的标志赫然在目,为首的马车华贵非凡,端坐其中的,正是苏家地位尊崇的老太君!
慕容枭心中一凛,苏家老太君乃是皇城顶尖的炼丹宗师,平日深居简出,此刻亲自出动,目的地显然也是长孙家。
他心思电转,立刻换上一副沉痛歉然的表情,迎上前去:“老太君安好,您这是……唉,都怪犬子无状,酿此大祸!晚辈正欲前往长孙家赔罪,若能得老太君妙手回春,治好子毅贤侄的伤势,我慕容家感激不尽!”
苏老太君眼皮微抬,苍老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声音平淡:“武安侯有心了。老身听闻此事,亦是心惊。长孙家那孩子乃人中龙凤,若因此残废,实乃我皇城一大损失。老身既擅此道,便走上一趟,看看能否尽些绵薄之力,也为武安侯,说说情。”
她话语看似在为慕容家转圜,实则心中另有算计。
苏家早已对慕容家近年来的咄咄逼人心生不满,此次正是借机向长孙家示好、缓和关系,甚至借此机会接触楚牧的绝佳时机。
若能治好长孙子毅,苏家便对长孙家有恩,日后许多事情都好商量。
至于慕容家?正好落井下石。
两人各怀心思,一同赶往长孙家。
他们都以为,断臂如此重伤,长孙子毅定然已认输离场,被送回府中救治。
然而,当他们抵达长孙府门前时,却被告知——子毅少爷,仍在擂台之上,未曾归来!
擂台之上,血腥气浓郁得令人作呕。
长孙子毅断臂处已被自身灵力强行封住,不再流血,但那空荡荡的肩头与苍白如纸的脸色,昭示着他承受着何等巨大的痛苦。
然而,他的眼神却如同两团燃烧的鬼火,死死锁定在慕容浩身上,那其中蕴含的决绝与恨意,让慕容浩心底发寒。
“疯子……你也是个疯子!”慕容浩哈哈大笑,声音癫狂,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
他体内藏灵佩的能量已然耗尽,伤势在隐隐作痛,灵力也消耗巨大。
面对一个断臂却仿佛从地狱爬回来的对手,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他不再主动进攻,而是紧守门户,长剑护住周身,试图拖延时间,等待裁判介入或对方力竭。
“长孙家的脸面……不容玷污!”长孙子毅低吼一声,独臂猛地一握,那掉落在地的属于他的断臂竟轰然炸开,化作一股精纯的血气与残存的土系灵力,被他强行吸纳!
他这是在燃烧自己残躯的部分本源,换取短暂的力量!
他周身气息不降反升,虽然紊乱,却带着一股惨烈的气势!
他不再防御,仅存的右拳紧握,整个人如同化作一柄人形战锤,带着与敌偕亡的决绝,疯狂地冲向慕容浩!
拳风呼啸,带着一抹刺眼的血光!
每一拳都简单、直接、霸道,舍弃了所有变化,只追求极致的破坏力!
慕容浩被这不要命的打法彻底吓住了,长孙子毅从此以后不过一个残废,而他可是慕容家的少主!他惜命不敢硬拼,只能狼狈地挥剑格挡、闪避。
“嘭!”一拳砸在剑身,慕容浩手臂剧震,长剑几乎脱手。
“咔嚓!”一脚踢在他小腿,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噗!”又是一拳擦着他肋下而过,带走一片血肉。
慕容浩连连后退,身上不断添加新的伤口,虽不致命,却让他更加狼狈,更加心惊胆战。
他偶尔试图以阴损的剑气或暗器反击,但在长孙子毅那完全不顾自身、只攻不守的疯狂攻势下,收效甚微,反而因为分心,又结结实实挨了几记重击。
台下观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长孙子毅这股狠劲与悍勇所震慑。那独臂浴血、死战不退的身影,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中。
“哀兵必胜!”楚牧低声喃喃,眼神锐利。他清晰地感受到,长孙子毅的意志已经超越了肉体的痛苦,那是一种为了维护家族尊严而不惜燃尽一切的信念。
慕容浩终于撑不住了,恐惧压倒了一切。在一次格挡重拳时,他气力不济,护体灵光被硬生生砸碎,胸膛空门大开!
“就是现在!”长孙子毅眼中血光大盛,他积攒的所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