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没有理会里昂的讥讽,而是在半透明的面板中仔细地分辨着情报中所产生的数据,
【定向深度情报】的功能非常强大,但是强大的同时,函盖的信息量也是天量,尤其是对于抽象的东西来说。
比如郑直现在来看里昂的这一份公式的定向情报,内容就非常的繁杂,几乎贯穿了里昂在育碧上班时候的全部过程。
从灵感到创作,到第一个版本,到开发的deo上线时候的反馈,再到多达数百个版本的公式优化和调整,密密麻麻的数据看的郑直头都大了。
这边郑直还沉浸在数据的海洋中,对于外界的消息丝毫不理会,完全把里昂和一众策划们晾在会议室里,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僵硬,
在里昂看来,郑直皱着眉头盯着自己发明的公式,完全就是在不懂装懂,浪费时间,哪怕给他一年的时间他也不一定看的明白,更别提调整和优化了。
他一看手表,已经快过去了十多分钟了,而郑直还是一言不发。
“郑直先生,”他想要上前,“您看这一一”
科罗廖夫往前一站,拦在了他和郑直之间,不让他上前。
里昂高举双手,做出法国经典投降手势,后退了两步,站到了人群里。
又过了几分钟,渐渐地,会议室内,策划们之间开始了小声的讨论,象是有苍蝇一般喻喻地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
而郑直此时才刚刚看完里昂的公式,眉头皱的更紧了。
说实话,没找到。
这个公式展露出来的变体太多了,经过很多年的迭代和优化,在每个不同的游戏上面都有不同的解法,他很难在数百个看上去都差不多的公式中找到映射的完美解法。
他倒是找到了对于这个公式在《蛇与砖块》上更进一步优化的方法,但是这并不能解决为什么这个公式在其他的7款游戏上应用的效果很差劲的问题。
郑直扭了扭脖子,发出了咔咔咔的响声。
“你们几个,”他的视线转到了上线的新游戏的策划的身上,“把这个公式的变体都汇总到一张图标上看看。”
“这有什么意义么?郑先生,”里昂忍不住出声,站了出来,“如果说您给不出专业的意见,
那就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情可以吗?”
“别听他的,”郑直直接忽略了里昂,继续跟着几个为难的策划说道,“打出来。”
“打,”里昂呵呵一笑,“都给郑先生看看。”
很快,7个只有细微变化的公式以及映射的游戏就出现在了幕布上,
voodoo游戏根据打砖块开发出来的关卡难度公式,这次是复用在了7款其他类型的休闲游戏上面,例如纸牌、三消等。
里昂则是双手抱臂,在一旁看好戏,心里忍不住的冷笑。
我倒要看看你这次-
—
突然,郑直伸了个懒腰,从桌子上拿起纸杯,轻描淡写地喝了口水。
“你们这两个纸牌游戏,”他指着最上面的两个纸牌游戏,“这两个,你们的画风跟那个打砖块的不一样,吸引来的用户群体不一样,所以公式的难度需要降低一点。”
“你们这两款的游戏吸引来的用户都是50岁以上的群体,他们的反应能力稍微要弱一些,”。”
接着他洋洋洒洒地给7条不同的公式都全部改了一遍,直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地听着他一个人输出。
“都听懂了吗?”郑直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策划们,“我讲的应该很好理解吧?”
“都听懂了。”
策划们稀稀拉拉地回答道。
“都听懂了还不记下来,”郑直皱着眉头,“难不成还需要我教你们怎么工作吗?”
“郑先生,你之前没有做过游戏吧?”里昂则是又跳了出来,反驳道,“你就这么对我们的内核公式进行这样的变动,不怕出问题吗?”
策划们穿着格子衫,和大号的眼镜,站在投资人和老板之间左右为难,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你们先回去工作,”郑直见状,摆了摆手,“我跟里昂单独谈谈。”
“等等,”里昂回想起上次他们单独谈谈的时候,郑直直接掏了一把手枪出来,“保罗,你留下跟我一起,你是制作人。”
看着策划们如蒙大赦般地跑了回去工作,郑直搓了搓脸,看向里昂和保罗。
里昂觉得这些俄罗斯人都他妈是一群疯子,一言不合就掏枪,而且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居然以一个外行的身份对于内行指指点点。
“郑直先生,我觉得你既然愿意投我们的公司,”保罗说道,“就应该认可我们在这个行业的地位和经验,不要干涉我们的运作。”
“但是你们现在出了问题,”郑直躺在人体工学椅上,翘着二郎腿点起了烟,“新的游戏上线了,根本不达预期。”
“这只是常规的调整和摸索,”里昂道,“给我们一点时间。”
“我这是在帮你们,”郑直一口烟雾吐在了里昂的脸上,呛得他连连咳嗽,“你们为什么不试试呢?”
这个里昂的态度他很不喜欢,从开始就一直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好象郑直涂了他的老妈一样。
“你!”里昂大怒,“你欺人太甚!”
他刚要冲上来,却看见骼膊比他腿还粗、足足高了两个头的科罗廖夫上前了一步,于是只能走到窗边,打开百叶窗对着窗外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