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语檀一把揽住池文凤的肩膀:
“你让凤姐儿去跪祠堂?你可别后悔!”
“我才不后悔!夫人你莫要太惯着她,女儿家只要知道温良恭俭让就够了!没得养出了她那些其他的心思!”
池平竹说完,直接甩袖离开,像是背后又鬼追似的。
池文凤深深怀疑,他这是怕再被娘亲扇。
“娘,那我去祠堂了。”
池文凤正要起身,她今天已经小小的改动了一下原主的性格,现在还是要苟一下。
况且,占了人家的身体,跪一跪人家的祖宗表达谢意也是应该的。
郭语檀却拍了拍她的手:
“急什么?你阿爹可说了让你什么时候去?来,喝了这碗绿豆百合汤,解解乏。
你啊,就是心眼儿太实了,但凡你有泽哥儿的机灵、清哥儿的滑头、仪姐儿的会撒娇,你阿爹也不至于在这事儿上犯这个狗脾气。”
池文凤垂眸不知道说什么,郭语檀又道:
“不过,我们凤姐儿内秀,娘都没想到,这么多孩子里你是第一个敢驳你阿爹的。”
“是父亲他先不把我当女儿的。”
“你啊,看着是个软面团儿,这里头藏着玉石呢!”
郭语檀笑眯眯的说着,正在这时,听琴将一盅绿豆百合汤端了上来,郭语檀给池文凤盛了一碗:
“来,尝尝,知道你觉得百合有土腥气,里面加了些茉莉,你尝尝可还好?”
池文凤垂眸拿起勺子,绿莹莹的绿豆汤中,零星飘着几朵雪白的茉莉和近乎透明的百合,一股甜香混着花香扑面而来。
“嗯,很好喝,谢谢娘亲。”
“和娘说什么谢。”
郭语檀又细细问了池文凤在赵府发生的一切,听的郭语檀一会儿捂嘴惊讶,一会儿赞不绝口:
“我儿巧思、妙思!就算是让你阿爹来,也不及我儿分毫!”
池文凤见话说到这里,这才提起徐玉莹口中的女官之事:
“娘亲,那徐玉莹说赵家意图送女入宫为女官,可是盛京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凤姐儿也想当女官?”
郭语檀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句,池文凤点了点头。
她想当的当然不止女官,只是,她还不清楚这个时代对女性能宽松到什么地步。
女官,是她能迈出的第一步。
郭语檀看了一眼池文凤,神情有些复杂:
“你做不得女官。你阿爹也绝对不会允许你去做女官的。”
“那娘亲会帮我吗?”
池文凤抬眸望向郭语檀,郭语檀沉默了一下:
“便是我,只怕也无法在这件事上动摇你阿爹的想法,除非圣上亲自下旨。”
郭语檀了解池平竹,她这个郎君迂腐不化,宁愿在青州坐六年冷板凳也不愿意写一道服软的折子。
他绝对不会允许凤姐儿去做女官的!
池文凤当然知道池平竹的性子,只是,她已经自由自在了一辈子,现在来了这里却试图让她被关在后宅里度过余生。
这绝无可能!
“好啦,你就先别想这些了,枕书,去请仪姐儿和两个哥儿一起去祠堂!”
池平竹从正院走后,回想起池文凤此前所言,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儿。
他前有长子长女恭敬孝顺,后有幼子承欢膝下,唯独这个第三女不声不响,也让他轻易注意不到。
池文凤的控诉言犹在耳,池平竹不由扪心自问,他真的对这个女儿很差吗?
差到,她问他怕不怕周法曹认定她是杀人嫌犯时,都不愿意提起她的性命也曾堪忧过。
“郎主,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祠堂!”
他要问问这个逆女,她有没有把他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