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别院,次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内。
李寻欢神清气爽地从打坐中醒来,瞥了一眼角落里那张贵妃榻。
焰灵姬显然一夜未眠,此刻正抱着膝盖蜷缩在榻上,火红的裙摆如同凋零的花瓣铺散开。
她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那双原本妩媚多情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瞪向李寻欢,像一只被激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母豹子。
“看什么看?”
李寻欢伸了个懒腰,筋骨发出噼啪的轻响,“丫鬟要有丫鬟的觉悟,还不快去给本公子打水洗漱?”
“你!”
焰灵姬气得差点从榻上跳起来,但一想到昨夜那完全被压制的无力感,以及这混蛋的阴险威胁,只能硬生生压下怒火,咬着银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等着!”
她赤着双足,哐当一声踢开门,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那背影仿佛随时会燃起熊熊烈火。
李寻欢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开始日常的晨练——主要是研究怎么把懒人榻改良得更舒服。
然而,这份清晨的“宁静”并未持续多久。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寻欢正在院中慢悠悠地打着一套看似松散、实则蕴含天地至理的长生诀筑基拳法,别院那不算宽敞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敲门声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特有的清冷和……不容置疑的意味。
管家福伯快步前去应门。
门扉开启,一道清丽绝尘的身影,映入了院内所有人的眼帘。
来人身穿一袭淡蓝色广袖流仙裙,衣袂飘飘,不染尘埃。
她容颜如玉,清冷得不似凡间女子,眉宇间带着一股超然物外的空灵之气,仿佛雪山之巅独自盛放的雪莲。
背后斜背着一柄连鞘长剑,剑柄古朴,散发着丝丝寒意。
正是慈航静斋传人,雪女。
她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地扫过院落,最后定格在刚刚收势,正饶有兴致打量着她的李寻欢身上。
“慈航静斋雪女,求见李寻欢,李公子。”
她的声音如同冰雪撞击,清脆,冰冷,不带丝毫烟火气。
李寻欢还没答话,就听见旁边厢房传来一声带着明显幸灾乐祸的娇哼。
只见焰灵姬端着一盆水(看样子是准备拿来泼李寻欢的),倚在门框上,看着门口的雪女,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雪女的目光淡淡扫过焰灵姬,眼神中没有厌恶,也没有波动,只有一种俯瞰尘泥般的漠然。
“阴癸妖女,果然在此。”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看焰灵姬,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眼睛。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李寻欢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李公子,”雪女的声音依旧清冷,“你与这魔门妖女厮混一处,可知她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鲜血?你身为朝廷勋贵,陛下倚重之人,如此行径,岂非自甘堕落?”
李寻欢还没开口,焰灵姬就先炸毛了:“雪女!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姑奶奶我杀人放火也比你这种假清高、真虚伪的所谓仙子强!”
雪女根本不理她,只是看着李寻欢,等待他的回答。
李寻欢摸了摸鼻子,感觉这场景有点像正牌女友(?)抓包男友和小三(??)……虽然情况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缓和气氛:“那个……雪女姑娘是吧?一大早火气别这么大嘛。焰灵姬现在是我的……呃,贴身丫鬟,已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了。对吧,小火苗?”
他朝焰灵姬使了个眼色。
焰灵姬气得差点把手里那盆水扣他头上,但为了在“老对头”面前不落下风,还是强忍着恶心,娇滴滴地应了一声:“是呢,公子~人家现在可乖了,只会暖床,不杀生了呢~”
这矫揉造作的声音,让雪女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看着李寻欢,眼神愈发冰冷:
“李公子,巧言令色,包庇妖邪,非君子所为。我今日前来,另有一事相询。”
她向前一步,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凛冽,仿佛有无数无形的冰晶在空气中凝聚。
“那‘万灵血珠’,以十万生灵气血炼制,乃是世间至邪至恶之物!你向陛下献此毒计,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你想效仿前隋炀帝,行那荼毒天下、人神共愤之举?!”
话音未落,她背后的长剑“锃”地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一股凌厉无匹的剑气冲天而起,瞬间将院落中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周围的草木之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剑未出鞘,剑意已至!
李寻欢感受到那股纯粹而冰冷的剑意,心中也是微微一动。
这慈航剑典,果然名不虚传。
他还没说话,旁边的焰灵姬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出来,挡在李寻欢身前(虽然姿势更像是躲在他身后探头),指着雪女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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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冰块脸!你少在这里满口仁义道德!那十万异族是人,我们边境被他们劫掠屠杀的百姓就不是人了?以杀止杀,以战止战,有什么不对?!总比你们这些只会躲在深山老林里空谈天下苍生的伪君子强!”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