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曾嬢,你们屋头在弄啥子好吃的哦?这香味,把我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声音清脆悦耳,尾音里带着一丝软糯的柔媚,就象一根羽毛轻轻挠过耳膜
王赢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也太久违了。
还没等他回头,曾雪琴已经象弹簧一样从板凳上蹦了起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哎呀,是佳丽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你今天可是赶上了!我们赢娃不晓得抽哪门子风,非要下厨弄啥子串串香。
“我们正吃着呢,锅里还多得很!
“赢娃,愣着干啥?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赶紧给你佳丽姐打个油碟,让她也尝尝鲜!”
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跨进了门坎。
来人正是王赢家隔了一条机耕道的邻居,他刘叔——刘有德家的儿媳妇,唐佳丽。
——————
唐佳丽今年二十二,比王赢大四岁。
她今儿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淡蓝色碎花衬衫,下面是一条同样泛白的牛仔裤,脚上一双两块钱的塑料凉鞋。
这身行头,扔在农村妇女堆里,那是再普通不过。可穿在她身上,硬是穿出了一股子别样的风情。
一米六五的个头,该瘦的地方瘦,该肉的地方肉。
尤其是那件略微有些紧身的衬衫,被胸前那两团饱满撑得鼓鼓囊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看得人眼晕。
她的皮肤不象一般村妇那样黑红粗糙,而是那种常年捂在屋里养出来的细腻白淅,象刚剥了壳的鸡蛋。
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五官秀气,最勾人的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人的时候总像含着一汪春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媚意,能把男人的骨头都看酥了。
平心而论,站在一个成熟男人的角度,刘有德给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刘轩找的这个婆娘,简直是祖坟冒青烟。
在这十里八乡,你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唐佳丽更标致、更有女人味儿的媳妇了。
她就象一朵娇艳欲滴的兰花,不仅开错了地方,还插在了一坨牛粪上。
“曾嬢,你们吃嘛,不用管我。我就是闻着味儿太香了,忍不住过来看看。”
唐佳丽抿嘴一笑,脸颊上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眼神却不自觉地往那口翻滚的红锅里瞟。
她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习惯性地往墙角那个小板凳走去。
“跟嬢嬢还客气个啥?”曾雪琴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在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那位置正对着大门,通风凉快,“快坐!赢娃,油碟!”
“晓得了!马上!”
王赢应了一声,钻进厨房。
一边调着油碟,他的思绪一边飘回了上一世。
——————
他和刘轩算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但这关系,比白开水还淡。
刘轩比他大五六岁,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而王赢,从小就是那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跟这种人混在一起,那是自甘堕落。
所以,两人虽然住对门,但除了见面点个头,基本没啥交集。
王赢记得,刘轩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仗着家里卖豆腐有点小钱,在镇上混得风生水起。
谁能想到,这癞蛤蟆在二十二岁那年,竟然真的吃到了天鹅肉,把唐佳丽这么个大美人娶回了家。
当时,刘家不仅盖了二层小楼,刘有德还给儿子买了辆崭新的嘉陵125,婚礼办得那叫一个排场,鞭炮皮铺了一地,把全村老少爷们的眼睛都给晃瞎了。
然而,好日子没过两天。
婚后的刘轩本性难移,甚至变本加厉。他打着“跑生意”、“搞关系”的幌子,经常夜不归宿,不仅败光了家底,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
也就是从那时起,唐佳丽开始频繁地往王赢家跑。
尤其是在晚上,她总会搬个小板凳坐在堂屋角落,有一搭没一搭地陪曾雪琴看电视、聊天。那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她婆婆周开秀卖完豆腐回来,她才象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磨磨蹭蹭地回去。
那时候的王赢,还是个满脑子只有高考和苏瑾的愣头青。对于这个漂亮嫂子,他除了觉得她可怜、寂寞,并没有多想。
直到后来,他无意间听到父母的私房话,才恍然大悟,惊出一身冷汗。
“刘有德那个老畜生,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一把年纪了,居然想扒灰!逼得人家佳丽有家不敢回!叫啥刘有德?叫刘缺德算了!”
那一刻,王赢才明白,唐佳丽频繁地躲进他家这个破瓦房,不是为了蹭电视看,而是在避难!
她在躲避那个满嘴仁义道德、实则人面兽心的公公!
这个秘密,象一根刺,扎在王赢心里很多年。
——————
“佳丽姐,油碟来了,小心烫。”
王赢端着调好的油碟走出来,打断了自己的回忆。
他将油碟放在唐佳丽面前,顺手递过去一双干净筷子。
“谢谢小赢。”唐佳丽接过筷子,抬头冲他甜甜一笑,眼神清澈,却又带着一丝少妇特有的温婉。
“客气啥!”
王赢摆了摆手,转身从锅里捞了两串烫得正好的土豆片,放在唐佳丽碗里:
“快尝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