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曾雪琴蹬着她那辆破旧女式车,载着像丢了魂儿似的袁玫回到租房楼下时,王赢正光着膀子,在客厅的水泥地上吭哧吭哧做着俯卧撑。
汗水顺着他年轻紧实的脊背滑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渍迹。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响,他刚一抬头,就被进门的景象惊得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
跟在母亲身后的袁玫,头发凌乱,那张往日里清秀红润的鹅蛋脸此刻惨白如纸,双眼肿得象两颗桃子,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痛哭。她整个人缩着肩膀,象是受了惊的鹌鹑,还在不住地发抖。
“妈!玫玫姐这是……咋了?!”
王赢心头猛地一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还没等王赢问完,曾雪琴就已经把手里的包往沙发上一扔,气得浑身都在哆嗦。
当着正在打扫卫生的唐佳丽和两个表妹的面,她把刚才在刘孙发家亲眼目睹、亲耳所闻的那场“禽兽大戏”,竹筒倒豆子般全抖落了出来。
讲到最后,曾雪琴更是忍不住冲到窗边,指着烟厂小区的方向,叉着腰破口大骂:
“刘孙发那个天杀的!简直就不是人!不要脸!连自己的表妹都想祸害,简直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这番话像颗重磅炸弹,瞬间就在这间还不算热闹的新屋里炸开了锅!
“啥子?!刘哥他……他怎么能这样?!”
两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表妹吓得捂住了嘴,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神里全是恐惧。
而反应最激烈的,是唐佳丽。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她那张原本有些疲惫的俏脸瞬间涨得通红!
一股混杂着愤怒、后怕和同病相怜的复杂情绪,像火山一样在她心底爆发!看着瑟瑟发抖的袁玫,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深夜里被公公用猥琐眼神视奸、在丈夫的冷落下独自垂泪的自己。
那种身为女人的无力感和屈辱感,让她感同身受。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咬牙切齿地低骂了一句,快步冲上前,一把将那个还在抽泣的袁玫紧紧拥在怀里。她的力气很大,仿佛想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对方,眼框也不受控制地红了。
然而,屋里真正炸了毛的,是王赢!
听完母亲的讲述,看着袁玫那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模样,王赢那张原本还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脸,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然后猛地转身,象一阵黑色的旋风般冲进了厨房!
“乒呤乓啷——”
一阵锅碗瓢盆被粗暴翻动的刺耳声响传来,那是金属碰撞发出的怒吼。
“刘孙发!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厨房里传来了王赢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那是压抑不住的戾气:
“敢动老子的女……人,老子今天就拿菜刀把那狗日的给废了!”
随着话音落下,王赢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切菜刀冲了出来,双眼赤红,额头青筋暴起,那架势,分明就是要去拼命!
这一幕,把满屋子的女人都吓傻了!
她们哪里见过平时笑嘻嘻、甚至有点不正经的小老板这副暴怒如雷的模样?
“小赢!你莫犯傻!”
唐佳丽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吓得魂飞魄散,松开怀里的袁玫,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从后面死死抱住了王赢的腰,拼命往后拖,声音都带了哭腔:
“你冷静点!为那种人渣赔上自己,不值得啊!”
“王赢!你疯了啊?!”
紧随其后的曾雪琴也反应过来,脸都吓白了,扑上来就要抢儿子手里的刀:
“杀人是要偿命的啊!你是要气死妈是不是?!”
“哥!你莫冲动啊!”
两个表妹也哭喊着围了上来,死死拉着他的骼膊不撒手。
尤其是袁玫,看到王赢为了自己竟然要拿刀去砍人,心里的恐惧瞬间变成了无尽的愧疚和感动。
她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死死抱着王赢的大腿,仰着满是泪水的脸,哀求道:
“小赢……别去!求你了……我没事,真的没事……别为了我做傻事……”
看着这一屋子哭作一团、死死拉着自己的女人,王赢那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当然不是真要去砍人。
他是瓷器,刘孙发是烂瓦,为了那个人渣把自己搭进去,那是脑子进水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用这种最原始、最暴烈的方式,在这个全是女人的小团体里立威!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跟着他王赢,天塌下来有他顶着,谁也别想动她们一根手指头!
“哐当!”
他将手里的菜刀重重地扔在旁边的菜板上,刀刃嵌入木板,发出一声令人心颤的脆响。
王赢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剧烈的心跳,弯下腰,伸手扶起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袁玫。
他脸上的怒气未消,但声音却刻意放缓,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玫玫姐,你起来!
“这次,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就暂时饶了刘孙发那狗东西一条狗命!
“但是,你,还有你们大家都给我记住了!”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女人,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