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6&bp;月&bp;7&bp;日&bp;上午十点多左右。
徐国栋离开阵地后,背着手,气鼓鼓的朝黄柏涛的指挥部的走去。
一路上,看到第七军独立步兵旅的士兵们,大多躺在草棚内睡觉,这让徐国栋心里觉得更加不公平了。
昨天晚上,黄柏涛和他的部队连夜急行军,凌晨三点才赶到观音堂。
到地方后,部队休整了不到三个小时,黄柏涛就派人来叫他&bp;——&bp;说是要安排构筑阵地的事。
出发前,暂三军军长石振清特意把他叫到跟前,拍着他的肩膀叮嘱:“国栋,这次跟黄柏涛配合作战,你得听他的。”
“总指挥很器重他,咱们暂三军刚投靠过来,战后肯定要被整编的,千万不能让人家挑出刺来。”
最后,更是叮嘱他:“就算黄柏涛让你的部队去堵枪眼,去当炮灰,你也得硬着头皮上,明白吗?”
徐国栋也知道,军长这是为他好,为他们暂三军的出路着想。
所以,徐国栋当时咬着牙应了,心想多干点活也没啥。
原以为,两支部队会交替构筑阵地。
可现在一看,黄柏涛根本就没有派人接替挖掘工事的样子。
看样子,是把构筑阵地的活,都交给他们旅了。
除了派出少数人负责机枪工事外,就派了几名参谋,监督他的部队干活。
剩下的,要么在临时搭起来的草棚内呼呼大睡,要么蹲在一块抽烟,晒太阳,等待吃中午饭。
一想到这里,徐国栋就忍不住暗骂道:“他妈的,看来杂牌到哪都一样,都他妈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走着走着,他就来到了黄柏涛的指挥部。
黄柏涛的指挥部,就设在镇上一处不起眼的民房里。
当他快步走进指挥部,推门进去时,只见屋里就两个参谋趴在桌上写东西,笔尖划过纸的&bp;“沙沙”&bp;声格外清晰。
还有两名参谋和几名通信兵,坐在电台和电话坐着值班。
剩余的人,都去休息了。
看到这一幕,徐国栋的脸色也愈发阴沉,胸中的火也快要压不住了。
扭头看向里面,刚好能看到黄柏涛正背对着门口,站在挂着地图的墙前,手里拿着根木炭棍,在地图上画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徐国栋阴阳怪气的说:“黄旅长倒是清闲。”
可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黄柏涛猛地转过身后,整个眼眶都是通红,眼球上都是血丝。
看样子,似乎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黄柏涛倒没在意他的语气,看到他来后,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坐:“徐旅长来了,快坐。”
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粗瓷碗,倒了碗冒着热气的白开水,递了过去。
看黄柏涛这么客气的样子,徐国栋一时有些不好发作。
可一想到还在阵地挖掘工事的弟兄们,徐国栋刚降下去的火气,又升上来了。
“黄旅长,我部弟兄快累死了,你这边能不能派点人搭把手?”&bp;徐国栋尽量压着怒火,语气还算客气。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黄柏涛愣了下,笑着说道:“暂时怕是不行啊,徐旅长。”
徐国栋顿时就不爽了,一时没压制住火气,质问道:“为什么?你的弟兄是人,我的弟兄就不是人啊?”
随后,可能是觉得语气不好,连忙又解释道:“黄旅长,不是老兄我要抱怨,咱们两支部队都是连夜赶到这里的。”
“这工事都挖了半天了,到现在还没歇过,这要是打起仗来....”
黄柏涛这才明白,徐国栋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
他不禁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连忙解释道:“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啊,徐旅长,都怪我这脑子,光想着打仗的事,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接着,黄柏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徐旅长,我知道你们旅现在只剩下两千多人了,兵力确实有些紧张。”
“我让你们去挖工事,绝对不是故意刁难你。”
黄柏涛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郑重地说:“这次打仗,你们旅的任务就是把工事帮忙挖好就行。至于宁陵城里的刘茂恩部,还有归德的援军,这些都由我部来负责应对。”
徐国栋听完这番话,猛地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诧异和难以置信。
怪不得黄柏涛让他的部队挖工事,让自己手下休息。
原来,是想要让自己部队养精蓄锐,迎接随时会发生的战斗。
还没等徐国栋反应过来,黄柏涛继续讲道:“对了,徐旅长。你们旅不是还有&bp;6&bp;门山炮吗?能把炮兵借给我用用吗?”
“除了炮兵之外,你们旅就待在后方,到时候帮忙抬抬担架就行。”
“你放心,我黄柏涛不会做让兄弟部队白死的事,更不会让暂三军的弟兄替我们扛雷。”
“而且,你放心,战功也不会少你的。”
这番话让徐国栋听得心头一暖,之前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他想起石振清的叮嘱,又看着黄柏涛通红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火气有点可笑。
他站起身,对着黄柏涛抱了抱拳:“黄旅长,是我小家子气了。你放心,我部保证把工事挖好,挖得结结实实。”
“那就多谢,徐旅长了。”&bp;黄柏涛也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道:“我让炊事班中午炖了烩菜,还蒸了大白馍,等会儿让弟兄们吃个饱。”
“吃完饭后,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一会儿,换我的部队上。”
徐国栋心里一暖,连忙应着,转身快步走出指挥部。
离开指挥部后,徐国栋快步到了阵地上,他把两个团长叫到跟前。
把黄柏涛的话一说,又补充道:“告诉弟兄们,这次咱们是总预备队,不用在阵地上挨炮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