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人形后,再度重新受刑。”
“其犯下的罪孽是,诽谤辱骂、陷害他人。”
她本就博览群书,对于这些常识,如数家珍:“第二个房间是拔舌地狱。”
“顾名思义,需要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断,且并非一次结束,而是反复拉长、拔除。
我们之所以看到的都是长舌鬼,便是因为,他们的刑罚还没结束,难怪斩杀之后,这些鬼还会卷土重来,甚至变得更加狂躁,因为它们还要重新受刑……”
“至于罪孽,”洛衔烛背诵道,“挑拨离间、诽谤害人、说谎骗人。”
啸风插嘴:“这么说来,这一间便是‘铁树地狱’,受刑者需要被吊在铁树的尖刺之上。”
“不错,”洛衔烛说,“受此惩罚者,生前离间骨肉、挑拨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
桑拢月一边捂着小鬼婴的耳朵,一边道:“所以此处是模仿地府建造的?”
“应该是,不管是什么邪魔控制了城主府,如今我们知道了它的思路,便有了破局之法。”
桑拢月若有所思。
有意思啊。
控制住城主府的东西,竟大费周章搞这些事情。
它是信奉因果报应的邪神?还是想体验做生杀予夺的阎王?亦或者……它有什么冤情?
洛衔烛下了结论:“接下来,我们将所有的燎鬼,推向‘地狱’,让他们接受应有的惩罚,应该就可以顺利前行,进入最中心地带,找到千钧羽丢失的那一缕剑魂。”
三人没有耽搁,当即出发。
而找到正确的思路后,接下来旅程就轻松得多。
果然,下一个房间是刀山地狱、紧接着是石压地狱、舂臼地狱……
师姐妹三人一路过关斩将,通过最后一个“油锅地狱”,将所有燎鬼一股脑扔进去炸得外焦里嫩之后,终于来到地图标注的地点。
此处和之前的装修风格差不多,也都是烧得一干二净的焦土风。
唯一不同的是,房屋正中央堆着一堆杂物。
杂物堆得比屋顶还高,幸而此处的屋顶早已被烧穿,上方空荡荡的,而杂物堆的顶端,竟悬着一柄灵剑的虚影。
那剑长三尺八寸,剑身宽一寸六分,通体乌沉厚重,剑柄处龙纹盘绕,气势磅礴。
……不正是重剑“千钧羽”么!?
桑拢月喜道:“找到了!”
洛衔烛忍不住夸奖:“还是小师妹聪明,猜透了这城主府内的门道,否则我们今日还要无功而返。”
桑拢月却见缝插针地说:“明明三师姐更聪明,怎么在这里困了许久?”
她用天真无邪的语调,意有所指道:“……你会不会是被误导了,才没想明白其中关窍?”
洛衔烛那上扬的唇角瞬间僵住。
桑拢月假装没看到。
她就知道,三师姐何其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留在此处整整三个月,依旧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
——连她都一眼便识破了这“十八层地狱”!
联想起洛衔烛一直困在此处,那个所谓的“姐夫”江问樵,又是私定终身,又是独自出去寻出路……
就很奇怪!
彼时,外边虽燥热难耐,可三师姐却没有受伤。
她再不济,也是堂堂女修,并非娇滴滴的大小姐。
生死关头,为何不带她一起携手共进?
那个江问樵一定用什么花言巧语,哄骗了她师姐!
误导她做出错误的判断,一直以错误的方式来闯关,自然次次不成功,自然误判了难度……思维钻进牛角尖,就一步错、步步错。
再聪慧的人,也有放松警惕的时候,譬如和枕边人在一起时。
洛衔烛心底也生出了同样的疑窦。
破阵的经验,大多都是江问樵告知于她的。
他是真的误判,还是七句真话里,掺杂了三句假话?
这秘境还是江问樵带她闯入的。
犹记得当初,她觉得婚期在即,还是不要在此刻进秘境历练得好。
江问樵怎么说的?
他软磨硬泡,声称:“父亲暂时还不能接受你,嫌弃你出身小门小派,又在金丹一境停滞多年,此生没有任何突破的可能。”
他一再央求:“那秘境我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入口的,只要历练几日,只需几日,我们便可突破,届时,父亲还能再说什么?”
洛衔烛当时一心只想嫁给心爱的男人。
一度以为自己修为低微,确实入不了大宗门的眼,才决定放手一搏。
不顾婚期将近,瞒着所有师长、同门,只身与他进了此处,不想却被困至此。
江问樵的态度,确实有些蹊跷。
洛衔烛下意识抚上平坦的小腹,心底涌上一阵哀凄:你爹爹,真的那么狠心吗?
那自己绝对不会放过他!
可她想不通江郎为何要害自己?
若他悔婚,直接告知她就好,为何还要在这秘境内,与自己结为夫妻?
为何要处心积虑陷害自己?
明明、明明一句话的事,她又绝对不会纠缠于他……
“三师姐?”
啸风的声音把洛衔烛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