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爪半岛,褐穴山附近小道
皮尔斯的军队如同一条钢铁巨蟒,在蟹爪半岛的道路上行进着,在这样一个时代,在没有本地人指引的情况下,百分之百会迷失在荒野之中。
皮尔斯就没有这种顾虑,除了有本地人罗索·布伦之外,还有皮尔斯之前画出来的地图,一些斥候队长身上甚至还有指南针!
皮尔斯的指南针生意在东大陆非常的出名,密尔的那些大商人眼馋的不得了,如果不是涨潮组织势力庞大,恐怕这点生意早就被他们吃干抹净了!
当队伍蜿蜒通过褐穴山那险要的山道时,两侧山林间,无数双眼睛正隐藏在阴影与岩石后,紧张地窥视着这支武装到牙齿的队伍。
在褐穴山山顶,某处密林的深处,“碎石者”布伦正趴在一块巨石后面,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冰冷的岩石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在他的身后,几十名布伦家族的精锐战士正摒息凝神的看着下方的一切,他们的眼中交织着贪婪、恐惧与不甘。
“头儿,就这么看着?”
一个年轻的战士忍不住低语,眼睛死死盯着下方那浩浩荡荡的队伍,特别是那些装载着粮食、工具和未知货物的辎重车,“这可是头大肥羊!后面那些运货的,看起来没多少护卫!”
旁边几个战士也蠢蠢欲动,他们过惯了劫掠的生活,看到如此丰厚的“猎物”从自家地盘经过却不动手,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他指着山下井然有序的队伍,一一分析,声音带着后怕:
“看到那些背着长弓和脚弩的人了吗?至少三百人!他们不用靠近,一轮齐射就能把我们这些躲在石头后面的人射成刺猬!”
“再看那些穿着锁子甲和板甲混搭的步兵,一百人,象一堵移动的铁墙!我们的斧头砍上去,能留下个印子就不错了!”
“最可怕的是那一百骑兵!”卡斯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在下面那片相对平坦的谷地,他们一个冲锋,我们连逃回山里的机会都没有!”
年轻战士不服气地嘟囔:“我们可以偷袭他们的尾巴,抢了就跑”
“跑?”卡斯特几乎气笑了,他指向队伍中段,几辆由骡马牵引、覆盖着油布的特殊车辆,“认识那是什么吗?床弩!整整十架!那玩意发射的长矛,能象串鱼一样把我们连人带盾钉死在山壁上!你以为躲得高就安全?在那些东西面前,我们跟站在平地上没区别!”
他环视一圈手下们惊疑不定的脸,苦涩地说道:“我们褐穴山布伦家,全部能拿武器的人加起来,也就五百多人!去动这支军队?那不是打猎,是送死!”
褐穴山的势力在整个蟹爪半岛虽然只是下游水平,可是他们所在的这处山脉却是一个如同迷宫一般的地方。
只要守住这里,褐穴山的众人就可以靠着收买路财好好的活下去。
现实的残酷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
“头儿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另一个年长些的战士茫然地问道。
这个家伙到今时今日都还在认为,达戈·潘恩是一个叛徒,殊不知对方之所以会变成叛徒,全是这个家伙到处宣扬才导致的!
难道就只能像待宰的羔羊一样,等待未知的命运吗?
“算了,先看看情况吧!”
褐穴山布伦家族的未来,仿佛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
螃蟹湾,战歌城
战歌城与其说这是一座城,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混乱的沿海聚居地。
简陋的木屋和帐篷杂乱地簇拥在一起,外围是一圈不算高大的木质栅栏,几个了望塔歪歪斜斜地立着。
空气中弥漫着鱼腥、海水的咸味和未处理垃圾的腐臭。
此刻,位于聚居地中心、最大的一间长屋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鲍格斯家族的头面人物,以及依附于他们、或在附近海域讨生活的几家小头目齐聚一堂,吵得不可开交。
坐在主位的是鲍格斯家族目前的族长,“老鱼叉”格斯,一个头发花白、皮肤被海风侵蚀得如同树皮的老者,他以经验和狡猾维系着家族的表面统一。
他敲着桌子,试图压过嘈杂的声音:“都安静!敌人还没到,我们自己就先乱了吗?”
“安静?霍兰,你让我们怎么安静?”
一个身材高瘦、眼神阴鸷的中年男人猛地站起,他是“掠袭者”迪,哈迪家族的头领,以胆大妄为和残忍着称,“赛提加那小子的舰队已经到海湾外面了!三条大船!上面全是装备精良的士兵!我们难道要象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木墙后面等死吗?”
“昆廷说得对!”另一个声音响起,是“碎船者”威尔默,一个掌控着几艘快船的小海盗头子,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我们熟悉这片海,熟悉每一块礁石!应该主动出击,趁他们立足未稳,烧了他们的船!在海上,我们才是霸主!”
“放屁!”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反驳道,是“铁锚”托格,鲍格斯家负责陆上事务的头目,身材敦实,“他们的船比我们的大,装备比我们好!出海硬拼就是送死!我们应该依托栅栏防守,他们从陆上来,肯定带不了太多人!守住就是胜利!”
“防守?潘恩是怎么被玩死的了吗?”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是“水蛭”菲利普,一个精于算计、经常负责销赃和谈判的中间人,“那个皮尔斯·赛提加诡计多端!他根本不会和我们硬拼!说不定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