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而洪亮的钟声从港口方向传来时,欧莎立刻带领着院子里的所有女野人走了出来,她们换上了新衣,虽然还有些别扭,但至少看起来整齐了许多。
走出院门,她们才发现,周围类似的院子还有好几个,里面住的也都是新来的野人,大多是以家庭为单位,她们好奇地张望着,却发现那些院子里出来的,多是女人、老人和孩子,青壮年男性似乎很少。
带着疑惑,她们跟随着人流,朝着钟声指引的方向走去,路上,她们看到了更多的暴君僵尸,如同黑色的铁柱般矗立在路口或高处,沉默地监视着一切,让人不敢放肆。
很快,她们看到了那些男性野人,他们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个个灰头土脸,满身煤灰,显得疲惫不堪,但眼神中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桀骜,多了几分认命般的麻木。
欧莎看到了熟人——“猪倌”多尔夫,他正耷拉着脑袋,跟着队伍往前走。
“多尔夫!”欧莎喊了一声。
多尔夫抬起头,看到是欧莎,挤出一丝苦笑:“是欧莎啊我们去搬那种黑石头了,叫煤,真他娘的沉!不过听说那东西能烧,比木头还耐烧。”
这时,她们终于看到了目的地——食堂,那是一个巨大的、同样由黑石砌成的长条形建筑,门口排起了长队。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她们从未闻过的、混合着谷物、油脂和香料的气味,让饥肠辘辘的她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走进食堂,内部的景象再次震撼了她们,宽敞的大厅里摆放着长长的木桌木凳,足以容纳数百人同时就餐,一侧有几个窗口,后面站着忙碌的厨工,正在分发食物。
摩尔学士站在食堂前方的一个小台子上,冷眼旁观。他示意大家排队,并宣布:“按院子排队,分成三列!干过重活的,可以去最右边那列,伙食好一些。”
食物被端到手上时,许多野人都愣住了,每个人的木盘里都有一大块深色的、看起来就很扎实的黑面包,一碗热气腾腾、里面能看到鱼块和贝类的浓汤,甚至还有一截油光发亮、散发着肉香的“海鲜肉肠”,而那些搬煤的男性,除了这些,每人还得到了一杯冒着泡沫的麦酒!
这对于习惯了在塞外饥一顿饱一顿,常常以打到的猎物好坏决定食物多寡的野人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丰盛!
然而,总有不和谐音,两个身材高大的男性野人,或许是饿极了,或许是仗着以往的蛮横,无视排队的人群,径直冲向打饭的窗口,想要抢夺食物。
“滚开!让老子先吃!”其中一个咆哮着,推搡着前面的人。
摩尔学士眼神一冷,甚至没有多馀的命令,只是微微抬手。
附近的两名暴君僵尸瞬间动了,它们迈着沉重的步伐,如同闪电般冲到那两个闹事者面前,钢铁般的手臂轻易地扼住他们的喉咙,将他们像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掼在地上!
“砰!砰!”两声闷响,伴随着痛苦的呻吟,暴君僵尸的脚踩在他们的背上,让他们动弹不得。
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食物香气和那两人痛苦的喘息声。
摩尔学士这才缓缓走到台前,拿起他的木质喇叭,他没有看那两个被制服的人,而是扫视着所有面露惊恐的野人。
“吃完饭,所有人原地待命,我有话要说。”他的声音通过喇叭,冰冷地传遍食堂。
这顿饭,很多野人吃得食不知味。
餐后,碗盘被收走,所有人都紧张地留在原地,摩尔学士再次站上小台子,他身边跟着一名暴君僵尸。
“看来,有些人还没弄清楚这里的规矩。”摩尔学士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我再重申一遍!在这里,皮尔斯大人需要的是能够为他工作、创造价值的领民,听话,就能吃饱穿暖,甚至活得比以前更好,不听话”
他顿了顿,突然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动作,他猛地伸手,掀开了身边那名暴君僵尸的面甲!
面甲之下,并非活人的面孔,而是一张灰败、僵硬、毫无生气,甚至有些部位已经开始轻微腐烂的脸!空洞的眼窝里,只有两点微弱的、冰冷的幽光!
“啊——!”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不少女人和孩子吓得缩成一团。
但这还没完,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摩尔学士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剑。他毫不尤豫,手臂猛地一送,短剑精准地从那暴君僵尸的下颌下方刺入,向上贯穿了整个头颅!剑尖甚至从头盔的顶部微微透出一点寒芒!
然而,那暴君僵尸只是身体晃动了一下,依旧稳稳地站着,仿佛被刺穿的只是一个木偶。
摩尔学士面无表情地拔出短剑,带出少许暗色的、凝固的液体,他示意那暴君僵尸跟着他走了几步,动作依旧僵硬却稳定。
“看到了吗?”摩尔学士的声音如同寒冰,“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之一,皮尔斯大人有无数种方法,让不合作的人变得‘合作’,活着工作,或者死了继续工作。”
他目光扫过禁若寒蝉的人群,最后落在那两个刚刚闹事、此刻面如死灰的野人身上,又看了看人群中一个因为惊吓过度而直接昏厥过去的壮硕男性。
“现在,”摩尔学士提高了音量,木质喇叭将他的声音放大到每个角落,“还有谁,对我的话,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食堂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抽泣声,所有野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最后一丝侥幸和反抗的念头,在绝对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