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亭驿北部,菊香斋后方。
这里有一座独立的院落。
院内只有一间房屋。
但这间房屋很大,面积堪比梅香斋十个房间的总和。
“这里是都亭驿的库房,常年上锁,除了定期采买物资补充入库,以及有新的客人前来居住,需要来此取出被褥等物资外,平时鲜有人来。”
程处默一边在前方带路,一边指着前面被金吾卫看守的大房子,向刘树义介绍。
刘树义微微点头。
一边走,心中一边默默计算距离,以及从马富远房间急行到这里所需要的时间。
“从梅香斋出来,先经过并州官员居住的莲香斋,又经过使臣居住的菊香斋,然后在路口向北转,行百馀步,再左转,行八十馀步,便到库房。”
“距离不算远,但也不算特别近,需要经过的地方较多,时间不到半刻钟……”
刘树义向紧张跟在身旁的驿使秦伍元问道:“秦驿使,从梅香斋前往库房的路,只有这一条,还是也有其他的路?”
“就这一条。”
秦伍元听到刘树义的询问,丝毫迟疑都不敢有,连忙道:“都亭驿只是高级官员和使臣的临时居所,只需满足日常简单的须求便可,所以在设计时,以实用为主,不是太过复杂。”
“整个都亭驿,几乎就是一条路贯穿所有,只要沿着路走,基本上都亭驿所有地点,都会经过。”
刘树义了然颔首。
同时心中思索:“只有一条路可以通行,那么凶手移尸也必须要走这条路,可这条路要先后途径两个住了人的院子……”
“凶手就不怕中途被发现?”
“昨夜无人的房间,不仅仅是库房,还有几个院子也是空的,凶手为何非要选择库房?是认为库房平常不会有人来,短时间内不会被人发现?”
“还是有其他原因……”
一边沉思,一边跟着程处默进入了库房的院子。
院内没有积雪,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平整干净。
视线扫过,没有发现半滴血迹。
看得出来,凶手当真是格外谨慎小心,把他知晓的细节,做到了极致。
“开门!”
程处默来到库房前,直接向金吾卫下令。
刘树义瞥了一眼挂在门上的锁,道:“程中郎将,你们来时,锁是完好无损的,还是已经被破坏?”
“完好无损。”
程处默道:“没有一点被破坏的痕迹,我在发现锁头如此正常时,一度觉得这库房不会有什么问题,差点就放松警剔。”
“没有破坏的痕迹?”
刘树义眯了眯眼,他再度看向秦伍元,道:“秦驿使,不知你都亭驿库房的钥匙有几把,都在谁的手中?”
秦伍元忙道:“只有两把,一把在下官手中,一把在驿丞手中。”
“打开库房时,是必须你或者驿丞亲自来此,还是你们会把钥匙交给下面的人,让他们自己前来开门?”
“自然是交给下面的人……”
秦伍元生怕刘树义觉得他懈迨,连忙解释道:“我们都亭驿不是什么油水衙门,库房里存放的,都是些被褥、蜡烛、杯具、炭块之类的东西,不算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件,而且前后门都有侍卫不间断看守,被褥之类的这些大件,也没法在侍卫眼皮底下带出去。”
“所以下官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动贪念,想要偷走什么。”
“而且下官任职的这几年里,也的确没有丢失过任何东西。”
见秦伍元紧张的向自己详细解释,似乎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刘树义笑道:“秦驿使放心,本官不会多想。”
秦伍元这才松了口气。
“不知秦驿使的钥匙,和驿丞的钥匙,是否还在手中?”刘树义继续询问。
“下官的还在。”
说着,秦伍元就在腰间摸了摸,旋即取出了一堆钥匙,他仔细找了找,然后指着其中一个较大的钥匙,道:“这个就是库房的钥匙。”
刘树义看了一眼,秦伍元的钥匙划痕不多,看起来用的不算频繁。
平常经常来库房的人,应是驿丞,或者驿丞的下属。
他向程处默道:“稍后程中郎将派人去驿丞那里,确认一下钥匙是否还在。”
“我这就让人去确认。”
程处默知道刘树义只有一天时间,时间紧迫,耽搁不得,听到刘树义的话,便直接转身吩咐金吾卫出发。
刘树义将程处默等人对自己的支持与帮助记在心底。
“走吧,去看看现场。”
他没有耽搁,直接进入库房之中。
一进入库房,视线便暗了下来。
库房的窗户不多,只有一扇门,采光称不上好。
即便青天白日,仍旧感觉昏暗。
库房内摆放着一排排的架子,有大架子,也有小架子。
大架子上,放置着一套套被褥,被褥用布匹包着,防止落灰。
小架子上,则是放置着杯具、蜡烛之物。
人员走在架子中,因架子遮挡视线,看的影影绰绰,并不真切。
程处默提着灯笼,将昏暗的库房照亮,道:“杀人之地在库房最里侧。”
众人跟着程处默,从架子中间狭窄的小路穿梭。
走着走着,刘树义发现架子上的东西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