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发生的事,对刘树义这样的决定,十分赞同。
长孙冲道:“我们既然长途跋涉来此一趟,自然是能解决多少祸患,就解决多少。”
便是一直很有原则的杜构,此刻也点头道:“现在解决了楚雄,总比他真的动手,害得更多人惨死要好。”
刘树义笑着颔首:“不过楚雄毕竟不是真的挖尸者,所以我只能用些心计,好在他为了达成目的,对我查案做了不少阻挠,也对我不加掩饰的展现恶意……这才被我抓住机会,引导其他人认为这是楚雄动机的展现,否则还真不好把罪责扣在他头上。”
啪!
长孙冲手中折扇展开,潇洒的摆动,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话说得对,他就是自作孽!”程处默大咧咧点头赞同,然后尤豫了一下,向长孙冲道:“俺好奇很久了,长孙寺丞,你这大冷天的扇扇子,不冷吗?”
长孙冲潇洒的动作突地一顿,脸上自若的表情也是一僵。
但很快,他就继续扇动扇子,淡淡道:“读书人的事,你不懂很正常。”
程处默挠着脑袋:“读书人真奇怪,难道比我们武夫还要抗冻?”
长孙冲眼皮狠狠跳了几下,他怕程处默再问这么尴尬的问题,连忙转移话题,向刘树义道:“这个张部……能行吗?”
刘树义轻轻晃了晃水杯,道:“张部以前确实与楚雄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但他身在船上,还能坚守一定底线,算是难得;同时刺史府衙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能担大任的人,实在是找不到,敏感时期,我们又不能直接安排朝廷的人来接管邢州,所以矮个子里选高个子,只有他最合适。”
“楚雄对他不是完全信任,江睿架空之下,楚雄还想在刑狱体系展现权柄,定会因此打压张部……从这一点来看,张部也有拉拢的机会。”
“我对其以德报怨,处处支持,只要他不是一个白眼狼,就总会记下我的恩情。同时我对刺史府的衙役们,也都多有关照,还主动帮他们提高待遇,在他们心里的形象应也不错……”
刘树义看向众人,笑道:“若是以后经营的好,或许这原本站在反朝廷第一线的邢州,反而还能为我所用,成为一个我们可以信任的内应。”
听到这话,杜构等人双眼皆是一亮。
程处默激动道:“若真的如此,那我们就不仅解决了邢州危机,还给朝廷拉来了一个内应!我们可真的立了大功了!”
饶是沉稳如杜构,聪慧如长孙冲,此时都有些惊喜。
刘树义笑了笑:“只能说有这样的机会,至于后续如何,还要走一步看一步。”
程处默道:“刘郎中足智多谋,屡创奇迹,肯定没问题。”
赵锋和陆阳元也都重重点头。
刘树义失笑摇头,没想到这些家伙比自己都要相信自己。
“既然楚雄不是挖尸人,那真正的挖尸人是谁?”杜构忍不住询问。
其他人闻言,也都看向刘树义,便是青青,也好奇的看了过来,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动手报仇时,是谁在暗中窥伺,并且在自己离开后,还要利用自己,让自己背锅。
刘树义放下水杯,道:“此事其实不难推测。”
“虽然我将罪责都扣在了楚雄身上,可挖尸人的动机,并没有乱说。”
“挖尸人清理江睿的尸首,隐藏自己存在的痕迹,让其他人认为江睿那凄惨的模样,都是凶手所为……目的就是引导楚雄等人怀疑此事为朝廷所做,从而迫使息王旧部联合起来,为了生存而直接谋逆。”
“但他也清楚,只靠一座石狮子,以及江睿的凄惨,不能直接让楚雄和其他州县官员下定决心谋逆,所以他提前就将铁匠铺的冯刀选好,让其成为替罪羊。”
“因此,他趁着冯刀不注意时,将伪造的书信和身份令牌藏进了冯刀的房内,又将冯刀那没有锻造好的刀秘密偷走,以此刀割破江睿的腹部……”
刘树义看向众人:“其实我在听到江睿的死状时,我就感到奇怪,石狮子已经足以代表朝廷,它踩着江睿的尸首,便有足够的像征意义了,何必还要将江睿开膛破肚,将肠子都扯出来?”
“在张部拿出那把刀后,我才终于明白,挖尸人的真正目的,是让所有人认定凶器是那把刀,然后通过刀,来当成铁证,坐实冯刀的罪责。”
赵锋沉思道:“那把刀很是特殊,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只有铁匠铺才有,可以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以此刀为物证,确实让冯刀百口莫辩。”
刘树义颔首:“确认了冯刀的凶手身份,再找到冯刀房里的所谓密信和令牌……那朝廷杀害江睿之事,便任谁也没法否认,其他州县的官员即便再不愿出手,感受到了朝廷的威胁,也只能出手。”
众人皆是点头,赞同刘树义的话。
“还有……”
刘树义继续道:“挖尸人有此计划,其实早就可以动手引导张部的调查,可他却一直没有动手,硬是等到我们马上到达,才真正出手。”
“这应也是他的计划,他知道身为刺史的江睿惨死,朝廷必然会派人来此问询和调查……因此,他在此刻动手,便可将朝廷来的人直接在邢州铲除。”
“而只要朝廷派来的特使被杀,朝廷必然震怒,其他州县的息王旧部也会被裹挟……这种情况下,原本可能不愿动手,还想观望的息王旧部,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被迫参与谋逆!”
“如此,河北道无论想不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