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蜥四蹄翻飞,在昏黄的沙海上划出滚滚烟尘。石虎一马当先,叶尘紧随其后,另外四名石爪部落的骑士则呈护卫阵型分布在两侧。经历了方才煞灵突袭与叶尘出手净化的插曲,队伍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那几名年轻骑士看向叶尘的目光中,好奇与敬畏交织,而石虎则显得更加沉默,只是偶尔投来审视的一瞥,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位“意外来客”的价值与威胁。
一路无话,唯有风沙呼啸与沙蜥粗重的喘息声。约莫疾驰了半日,远方沙海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片嶙峋的、由巨大暗红色岩石构成的山脉轮廓。随着距离拉近,可以看到在那片岩石山脉的脚下,依山势搭建着大片低矮、粗犷的石屋和帐篷,外围用削尖的粗大木桩和巨石垒砌成简易的围墙——那便是石爪部落的聚居地。
临近部落,空气中弥漫的荒芜死寂气息似乎淡薄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烟火、兽皮、草药以及淡淡血腥气的、属于人族聚落的生机。围墙入口处有手持骨矛、身材彪悍的战士守卫,他们看到石虎一行人,尤其是队伍中多了一个陌生面孔的叶尘时,立刻警惕起来。
“石虎队长!这位是?”一名守卫小头目上前,目光锐利地扫过叶尘。
石虎翻身下蜥,沉声道:“路上遇到的,来自界外的修士,叫……严烽。他出手帮我们干掉了一头煞狼,按部落规矩,我带他来见族长和祭祀。”他言简意赅,重点强调了叶尘出手相助的事实。
“界外修士?”守卫头目闻言,脸色更加凝重,仔细打量了叶尘几眼,尤其是感应到他那与玄黄界修士迥异的、虽然内敛却隐隐带着灼热与纯净意味的气息后,点了点头,“既然是队长带来的,又对部落有恩,进去吧。不过规矩你知道,外来者需得时刻有人陪同。”
“明白。”石虎应了一声,示意叶尘跟上。
踏入石爪部落,叶尘仿佛进入了一个与外界沙漠截然不同的世界。街道狭窄而曲折,两旁是低矮的石屋,一些部落民正在屋外处理兽皮、打磨骨器或是晾晒某种不知名的干肉。他们大多皮肤黝黑,衣着简陋,眼神中带着与石虎等人相似的彪悍与一种长期面对恶劣环境的坚韧。看到叶尘这个明显是外来者的陌生人,不少人都投来好奇、警惕,甚至隐含敌意的目光。
孩童们在泥土中奔跑嬉戏,手中拿着磨尖的兽骨玩耍,看到叶尘,纷纷停下动作,躲到大人身后,只露出一双双乌溜溜的眼睛偷偷打量。
这里的灵气依旧稀薄且古怪,但部落中心区域,似乎隐隐有一股微弱而古老的力量在流转,与周围的荒芜形成对比。
石虎带着叶尘径直走向部落中心位置,那里矗立着几座相对高大、用整块巨石垒砌的建筑,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座有着圆锥形屋顶、门口悬挂着各种风干兽首和奇异骨饰的大型石殿——部落的议事厅兼祭祀之所。
石殿门口,站着两位老者。一位身材高大,虽然须发皆白,但腰杆挺直,肌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伤疤,眼神开阖间精光四射,不怒自威,气息赫然达到了筑基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结丹的模样。他身披一件不知名巨兽皮毛制成的斗篷,手中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硕大黄色晶石的骨杖。
另一位则显得瘦小许多,佝偻着背,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穿着一件缝满了各种颜色布条、挂着无数小铃铛和古怪符文的陈旧袍子,手中握着一串由各种兽牙和细小骨骼串成的念珠。他气息微弱,仿佛风中残烛,但那双深陷的眼窝中,却闪烁着与其衰老身体不符的、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睿智光芒。
“族长!祭祀!”石虎见到二人,立刻上前,恭敬地行礼,随后将遭遇叶尘以及煞狼被净化的经过详细禀报了一遍。
那位高大老者,石爪部落的族长“石烈”,听完汇报,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落在叶尘身上,一股沉重的、带着血腥煞气的威压隐隐笼罩过来。这威压并非刻意攻击,更像是一种试探,一种对强者本能的审视。
叶尘面色不变,体内星核微微转动,那股威压便如同泥牛入海,被悄然化解。他平静地拱手行礼:“晚辈严烽,意外流落至此,见过族长,祭祀。”
石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身为筑基大圆满,煞气淬体,等闲筑基后期修士在他的威压下都会心神动摇,此人却如此轻描淡写?他收回威压,声音洪亮如钟:“界外来客?严烽?你来自哪个界域?为何会坠入我玄黄界这放逐之地?”
放逐之地?叶尘心中微动,捕捉到这个关键词。他神色不变,依旧沿用之前的说辞:“晚辈来自一处名为‘东域’的小界,因探索一处上古遗迹,遭遇空间风暴,意外卷入乱流,醒来时便已在此地。具体方位,已无法辨别。”
“东域?未曾听闻。”石烈摇了摇头,看向身旁的祭祀。
那位瘦小的老祭祀,名为“巫祭”,他浑浊的眼睛盯着叶尘,手中的骨串轻轻摩挲着,发出细微的咔嗒声。他并未释放威压,但叶尘却感觉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目光,穿透了他的肉身,在窥探他的灵魂本质。甚至连丹田内沉寂的星核,都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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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上……有星辰的味道……很古老……也很……干净……”巫祭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如同砂纸摩擦,“还有……一丝……与煞灵同源……却又截然相反的力量……”
叶尘心中凛然,这老祭祀的感知力好生敏锐!他坦然道:“晚辈确实修炼过一些星辰法门,至于净化煞灵之力,亦是机缘巧合所得,并非刻意为之。”
巫祭沉默了许久,缓缓道:“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