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才三岁大，什么都不懂，只记得姐姐刚才给过他馒头吃，便开开心心地跟着乐清歌走了。
连红跟在后面瞪大了眼睛。
他原以为乐清歌可能会给对方说一声抱歉或者什么的，或者拿出几两银子将小孩重新买回来之类的，谁想到她竟然直接武力威胁。
一巴掌拍晕了那个牙婆，吓得周围想要上前帮忙的人也不停后退，她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抢走了孩子。
还有那孩子到底怎么回事？被卖了也一声不吭，难道不应该哭闹一番的嘛？
乐清歌追上那个妇人的时候，她正站在一个僻静的巷子口上得意地数银子。
“怎么是你？”
看到乐清歌带着孩子出现，妇人立时惊讶，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乐清歌封了穴位带入胡同里面。
“为什么要卖他？”
妇人的哑穴被解开，身体却还不能动，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惹不起，又见她一脸的冰冷，便怯怯地回答道：“家里那么穷，多出来一口人哪里养得起？卖了他说不定他还有个好前程。”
虽然是很残酷的一句话，却也很真实，让乐清歌心里颇不是滋味，她的怒意也稍稍少了些，顿了顿问道：“他父母呢？”
“死了。”
“怎么死的？”
“是……病死的。”妇人的回答明显是犹豫之后的。
乐清歌见状显然不信，蹲下身问旁边的小孩：“阿毛，你爹爹和娘亲呢？”
阿毛看了乐清歌一眼，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道：“火，烧死。”
乐清歌默了默，三岁的孩子还不懂事，只言片语却也能说明一些事情。
乐清歌便又问道：“那阿毛还有其他亲人在吗？”
“婶婶。”阿毛扭头看了一眼那妇人。
乐清歌心中更恨，这妇人竟然是孩子的亲婶婶，却如此狠心，将这么小的孩子卖掉，实在可恨。
被这么卖掉的孩子能有好前程的又有几个？
阿毛却又奶声奶气说道：“村子烧了，婶婶说他们所有人都去天上了。”
稚气的声音让乐清歌心头一跳：村子着火了？所有人都死了？
远远地跟在后面的连红却察觉出了情况有异，立即窜了过来：“小家伙，所有人都去天上了，那你怎么没去？”
阿毛茫然地摇了摇头。
能将整个村子的人都烧死的火，明显不简单。
乐清歌想了想也明白过来，知道小孩子问不出什么来，便看向那妇人：“怎么回事？村子为什么会失火？”
那妇人却立即摇头：“那么小的孩子能知道什么，什么村子着火，没有的事。”
“说，还是不说？”连红痞痞地笑了一下，在那妇人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那妇人立即尖叫起来。
“我说，我说。村子的确被烧了，所有人都死了，我就把他带了出来，想着把他卖了还能得几个钱……”
连红又在她背后轻轻拍了一下，那妇人却疼得要死要活，大声叫道：“我说的是真的呀，全是真的……”
乐清歌一点都不同情，冷冷地问道：“村子怎么会失火？”
“我不知道呀，火又不是我放的，我去那边的时候，村子已经被烧了。”
“那阿毛又是怎么回事？”
“阿毛是一个人跑去外面山里玩，在外面睡着了，回来的时候村子已经被烧了，他才逃过。”
“整个村子都被烧了？”
妇人点头，脸上的表情无端地恐惧，却又有些怪异。
“火是谁放的？”
问到这一句的时候，妇人表情一滞，却很快又摇头：“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乐清歌自然没有忽略她的反应，冷冷问道：“你去那儿干什么？”
“我只是回去……不是，我就是路过那儿。”
看她话说一半又改口，乐清歌冷笑一声：“想清楚了再回答，到底是回去还是路过？”
连红的手又微微动了动，那妇人惨叫一声，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只是想回去取点东西，谁能想到他们竟然放火烧了村子。”
“你知道是谁放的火？”
妇人有些懊恼，却死活也不肯开口了，连红手指再动，她竟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乐清歌心中恼怒，在那妇人身上重重地踢了两脚。
“姐姐，你为什么踢婶婶？”阿毛道。
乐清歌不知如何解释，只好道：“她是坏人。”
“婶婶不是坏人。”阿毛摇头道：“婶婶给阿毛吃糖。”
乐清歌心头一阵悲怆，竟不知如何接他这一句话。
在孩子的眼中，给他糖吃的就是好人，所以要把他卖掉却给他糖吃的婶婶也依然是好人。
半晌她才问道：“阿毛，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嘛？”
“在村子里。”
“村子在哪里？”
“在山里。”
“那阿毛还记得怎么回去嘛？”
阿毛又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点头道：“记得。”
“那姐姐带阿毛回家好不好？”
“好。”
连红撇了撇嘴：“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你还真信他能记得路？”
“试试看呗。”乐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