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院里的人都散了,娄晓娥回到屋,从柜子里翻出个铁皮盒,把三大爷刚收的公摊账抄了一份放进去。盒子里已经攒了不少纸条,都是她记的“人情账”——谁家借了东西没还,谁家占了小便宜,一笔笔都写得清清楚楚。
她摩挲着盒盖上的锈迹,心里忽然有点发暖。上辈子在写字楼里当社畜,天天算kpi算绩效,活得像台机器;这辈子在四合院里算这些鸡毛蒜皮的账,反而算出了点踏实劲儿。
正愣神时,窗台上的空酱油瓶被风吹得晃了晃。娄晓娥走过去把瓶子扶稳,看见瓶身上贴着的价签——三分钱。她忽然想起刚才棒梗说谎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转身从账册上撕下张纸,写下:“3月20日,棒梗说谎,罚帮我家倒三天垃圾。”
写完又觉得不妥,划掉“罚”字,改成“换”,旁边添了句“换糖一块”。
窗外的风带着槐花香飘进来,娄晓娥把纸条夹进账册,指尖划过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忽然觉得这四合院的日子,就像这账册,看着琐碎,却一笔一划都连着烟火气。只要算得清、拎得明,再难缠的人、再麻烦的事,也总有应付的法子。
她锁好账册时,听见三大爷在院里喊许大茂的声音,中气十足,想来是又去讨那笔欠了许久的公摊账了。娄晓娥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厨房给母亲熬药——比起许大茂的赖账,还是母亲的药更要紧些。
药罐里的水渐渐烧开,咕嘟咕嘟的声响里,娄晓娥觉得心里那本“四合院生存账”,又算得更明白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