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霹雳炮的威力,虽然远小於后世成熟的大炮和现代炸药武器。
可在近距离內,却依旧对普通人有致命威胁,哪怕身披甲胃也根本无法抵御。
不过对於徐澜来说,这种程度,也只是刚刚能激发他兴趣、令他感到微微刺痛的程度。
他如今皮肤、肌肉和骨骼的硬度和韧性极高。
霹雳炮產生的破片,对於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都足以造成致命伤。
可却根本无法穿透他的皮肤和肌肉层。
“成了吗?”
一个声音在死寂中颤抖著响起,带著无尽的希冀和恐惧。
“一定一定成了!
没有人能在这种威力下活下来!恶神也不行!”
另一个声音嘶哑地低吼,虽是在说服別人,可却更像在说服自己。
“那恶神—必死无疑!陛下大仇得报!”
有人激动得声音哽咽。
这时候,烟尘终於开始缓缓散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爆炸中心一个触目惊心的焦黑浅坑。
浅坑周围的地面呈放射状龟裂,空气中瀰漫著浓烈到化不开的硝烟味和令人作呕的熟肉焦糊味。
这种浓郁的焦尸味,即便相隔甚远,也能嗅到。
眾人躲在隱蔽的阴暗处,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
在心中不停诅咒徐澜死去的同时,他们终於看到了一具尸体。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更像是一块勉强维持人形的焦炭。
这是那恶神吗?
眾人不禁在心中问道。
在他们期待的眼神注视下,却发觉那焦尸的背部明显凹陷了一大块。
只这一点,眾人的心中便是一凉。
霹雳炮爆发的瞬间,最先受伤肯定是死士的背部。
毫无疑问,地上的那具焦尸,就是先前扑向徐澜的死士。
这焦尸蜷缩在坑的边缘,全身漆黑如墨,衣物早已灰飞烟灭。
皮肤和肌肉在瞬间的高温下碳化,炽热的鲜血不断向外涌出。
他后背存放火药的鼓包位置,炸开了一个挣狞的空洞,仿佛被无形的巨口吞噬。
死士扭曲的姿態凝固在爆炸的瞬间,无声地诉说著那毁灭性力量的源头和死亡的惨烈,
眾人见状,纷纷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在这最后一刻,他们的心臟跳的极快,带著最后一丝侥倖和越来越浓的恐惧,移向了浅坑的中心。
烟尘彻底散开—
一道身影,静静地聂立在那里。
这身影挺拔如松,正是徐澜!
他依然站著,宛若风暴过后巍然不动的山岳!
只是,少年身上的银亮甲胃不復光洁,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坑洼的凹痕。
他肩甲和胸甲连接处甚至被撕裂开一道口子,一袭白袍也破碎不少,下摆几乎被烧尽,上半身也撕裂成条缕状。
所剩不多相对完好的部分,则沾满了黑色的烟尘和斑斑点点的、尚未乾涸的暗红血跡,
最令人心悸的是此刻徐澜的状態。
当灰雾散去,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少年的眸子虽然依旧平静淡漠,可深处却染上了一抹血色。
徐澜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现在的自己浑身筋肉都在微微绷紧。
在感受到威胁后,他的身体便极少见的涌出肾上腺素,这直接令他瞬间进入战斗状態!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徐澜单论战力,远非单人剿杀十余万金军时的他可比!
战斗!
他只想战斗口牙!!
几欲冲天的战斗欲望在少年的胸中激盪。
若是每个人的身后都有“气”在鼓盪、燃烧。
那么此刻的徐澜,“气”冲云霄,如同咆哮的凶兽般在嘶吼!
哗一他轻轻抬手,隨意地掸了掸肩甲上残留的焦黑碎屑,动作从容得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
隨后,少年微微转动脖颈,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吧”声,目光冰冷地掠过某个方向。
“怎的愣住了?连跑的想法都没了。”徐澜眯眼冷笑。
另一边。
死寂。
绝对的死寂!
眾人脸上的希冀、激动、挣狞,在看清徐澜身影的瞬间,如同被寒冰冻住,然后寸寸碎裂!
“霹雳炮—连霹雳炮都—”
另一人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直接瘫软在地,仿佛抽乾了全身的力气。
“怪物,那是怪物,他真的是不死的恶神—”绝望的低语在阴影中蔓延,带著哭腔和彻底的无力感。
他们亲眼目睹了那骇人的爆炸,看到了死士瞬间化为焦炭的惨状。
那是他们认知的极限,是他们这种凡人对抗“神魔”所能动用的最后,也是最惨烈的手段!
更是陛下以生命为后手,为他们爭取的最后一次將顏面与尊严从恶神手上夺回来的机会!
然而,结果呢?
那个男人,只是甲胃破损,白袍碎裂染血,別说倒下,就连伤口都不存在!
那恶神眼中的森寒杀意,比爆炸的火焰更让他们感到冰冷刺骨!
希望,如同被戳破的气泡,瞬间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