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的。要想爱这个与你共处的世界里的其他人,就必须直面自己的不足。那或许显得幼稚,但绝不是该感到羞耻的事。将来若再次心烦意乱、胸中郁结时,请务必想起姐姐这番话。明白了吗?”
“……是。”
阿芙洛微微歪着头,绽放出明亮的笑容。
“皇子殿下。与您共处的时光真的非常非常愉快。还有,谢谢您愿意倾听姐姐的话。即使我如此直白地说出来,您也不以为意,认真与我交谈,真的非常感谢。”
“不,我才……很愉快。还有,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样发火的……”
“没关系的。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阿瑞斯望着如此回答的阿芙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阿芙洛既没有说‘请不要忘记我’,也没有讲‘这段记忆,我绝不会遗忘’之类的套话。
这意味着什么呢?
现在似乎能够明白了。
因为她是……即将‘消失’的存在啊。
并非只是从我眼前消失,而是要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她是神明赐予的限期纯粹真理。当给予阿瑞斯的时限耗尽时,她就只能再次从世间隐去。
所以。
正因心知肚明,所以无法挽留她。
同时也深知……本就不该挽留。此刻的阿瑞斯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即便如此。
‘即便她终将遗忘我,我也会永远铭记着她。
“谢谢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能说出这番话,已是他所能做到的极致。
“哎呀,真高兴!不过啊,世上好人比想象中多得多呢。只要怀着爱人如己的心生活,总有一天会遇到很棒的人……像我这样的,比想象中更容易忘记吧。”
阿芙洛说完这番话,轻轻躬身行礼。
“再见,皇子殿下,祝您健康。”
而后转身朝门口迈出了脚步。
阿瑞斯向那样的阿芙洛挥手,致以自己独特的告别——
“……殿下?”
虽然,这只是他脑海中的想法。
但他的心,而非头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姐姐。”
他的双脚不由自主地迈出,抓住了她。
“请不要走,姐姐。”
“对不起,殿下,但您也知道的……我无法在这个世界久留。”
“我会,我会……我会信仰宗教。我会皈依嘉心糖大人,我会祈求神明赐予我纯粹的真理。所以——”
“嘉心糖大人不希望给殿下无谓的希望。因为祂知道,依赖我对殿下长远而言并无益处。”
“不,并非无谓!因为姐姐对我来说——”
阿瑞斯这样说着,突然想要紧紧抱住她。
他想在拥抱中说出‘你是我无比珍视的人’,‘感激神明赐予我纯粹的真理,因此皈依神明也并非怪事’。
就像妮露那样。就像尤莉娅那样……他想说,自己也只是得到了这样的机会而已。
“呃?”
阿瑞斯竟无法拥抱阿芙洛姐姐。
挥舞的手臂,径直穿过了她的身躯。
甚至连丝毫阻滞感都不曾出现。字面意义上,就像划破空气般穿了过去。
姐姐?
她的身影……恍若幽灵般……正逐渐变得模糊。
“没有意义的。我生来就是为了让阿瑞斯大人对教会魂牵梦萦的存在。
“可是,神明纯粹的真理对人类而言不就是恩惠吗!我和母亲、大姐一样,不过是蒙受神恩的——”
“不一样。”
“!”
神明大人……深爱着伊丽莎白小姐。
‘我是蒙受神眷、已然成熟的存在啊——’
母亲伊丽莎白的声音,掠过阿瑞斯的耳畔。
“正因为深爱伊丽莎白小姐……神明大人才试图排除阿瑞斯大人。想利用我的存在,蒙蔽您的双眼。”
“可是……可是最终不是没有这么做吗!”
“确实如此。”
“那不就行了吗!就算姐姐在我身边,只要不是模糊视野的障碍,而是让我真正皈依宗教,走上侍奉神明的修道者之路——”
“皇子殿下。”
只见阿芙洛逐渐模糊的身影,此刻开始化作细碎的粉末随风飘散。
阿瑞斯真切地意识到,留给他们的时间确实所剩无几了。
“对不起,皇子殿下。但至少……最后时刻,我没有让您堕落,而是真正走上了为您着想的道路,这让我很欣——”
“阿芙洛姐姐!求你了,求求你!不要走!”
阿瑞斯徒劳地挥舞着手臂,最终颓然跪倒在地。
他双膝跪地,怔怔地望着下方。
若抬起头来……那里已空无一物。
仿佛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曾存在过。
“姐姐!”
阿瑞斯以头抢地,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他心知无法挽留。
正如她所言,阿瑞斯完全明白她降临在自己身边的终极原因并非神明垂怜。
甚至冷静思考后也不得不承认:只要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