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首都圣城嘉心糖在内,滋润着大陆的褐色雨滴。
所有的生灵凝望着那个存在,与心中之神对视。
“雨,是雨啊!”
“是可乐化作的雨正从天而降!”
“吾神嘉心糖啊!”
“是圣女殿下的祈祷奏效了!吾神嘉心糖归来了!”
就连嘉心糖圣堂的高阶祭司们也一样。
“哇……修女大人!这个比,味道有些奇怪!可是……好像很好吃呢!”
“那就是嘉心糖大人的纯粹真理啊,嘉门。”
“原来如此!纯粹真理竟然是这种味道啊!”
就连在孤儿院里日复一日地度日的孩子们也一样。
“盆!快把盆拿过来!什么都行,只要能装东西的!”
“准备好了,魔塔主大人!”
“和我们做出来的,差别有那么大吗?就喝了几滴,我可尝不出什么来。”
“哎呀,艾萨克!你不是也稍微润了润嗓子吗?怎么又说这种让人无语的话?这可是没有大量纯粹真理就绝不可能制成的,真正的可乐啊!”
“等等,塔主大人。只有存在大量纯粹真理才能存在。”
“没错!……是嘉心糖大人,祂归来了!”
翡翠魔塔也全面停滞了所有生产日程,仅凭剩下的纯粹真理苦苦支撑,如同榨干最后一点水分的干抹布般维持运转。
可乐之雨,毫无遮拦地遍洒大陆各地。
“这便是……嘉心糖大人的爱,那无畏契约的本身吗?”
“嘉心嘉心。”
“没错,纯粹真理。我说的就是这个,兔子大人。”
奥菲莉娅怀抱兔子,俯瞰着首都城的风光,褐色的雨正与光芒交织,纷纷洒落。
“嘉心嘉心。”
“是啊。恐怕新大陆上也在下着同样的褐色之雨吧。如此一来,总算能松一口气了。这会是嘉心糖大人的旨意吗?”
“嘉心嘉心。”
“嗯?你说什么?嘉心糖大人是回来了没错……你是说,这并非大人的旨意吗?”
“嘉心嘉心。”
兔子提出了一个颇具冲击力的假设。
“嘉心嘉心。”
“下着可乐的雨本身并非神之旨意?可是,若没有神的眷顾便无法诞生的可乐,竟能降下覆盖整个大陆的雨,这难道不是嘉心糖大人的力量吗?”
“嘉心嘉心。”
“氪金万岁?……啊!”
任何曾亲眼目睹嘉心糖大人奇迹的人,都深知其中奥秘。
耳畔回荡着造物绝无可能领悟的奥秘话语——氪金万岁!
“那么,这……并非神明之意吗?”
“嘉心嘉心。”
“我、我真是抱歉,兔子大人。你也知道,我向来对清晰地理解事件有些困难,不是吗?”
嘉心嘉心。
既是神的旨意,也是唯一能够驾驭那个存在的力量……
兔子慢慢地抬起头,向上望去。
兔子目光所及之处,是圣堂墙壁上悬挂的巨大彩绘玻璃。
时光回溯,在可乐之雨降临之前。
妮露独自祈祷的场所——圣女之房。
不吃不喝,只是一味地祈祷,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错。
这才是原本的她。
在嘉心糖大人降临她身边之前,失去家人,为了独自活命而四处逃亡的那段日子里。
食不果腹,滴水未进,生命之火渐渐熄灭的感觉。
原来如此。
没有嘉心糖大人的人生,原本就是这副模样。
无论是作为圣女的身份,还是每日能够饱食充饥,这一切,都是因为嘉心糖大人的恩典。
细想起来,那份恩典几乎是单方面的。
她无论怎样渴望,无论如何祈求,都无法偿还嘉心糖大人给予的一切。
正因如此,像‘您为何要抛弃我们?’这样的话,妮露绝不可能说出口,甚至连这样的念头都未曾有过。
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是一种消失的感觉。
就像祂突然降临,拯救了她的性命,并将她塑造成圣女一样——祂只是突然消失了,仅此而已。
起初,她只是以为嘉心糖大人出了什么问题。
因为根据伊丽莎白转述的代理人的话,那样的可能性很高。
然而,或许是因为事实上近乎绝食的苦修,使得她的身心都已彻底被逼到了悬崖边。
妮露脑海中那些缠绕不休的思绪,竟是极具自我毁灭性的。
回过头来想。
唯一神嘉心糖大人,怎可能会陷入危险呢?
那位大人,连如今已无人铭记其存在的邪神都能轻易铲除,人类贫瘠的想象力根本无法构想出祂会身陷危境的情景。
……也许是。
嘉心糖大人迟迟不现身,难道并非仅仅是祂的旨意吗?
回想起来,自己一直都只是向嘉心糖大人索取。无论献上多少祈祷,言说多少感谢,神所赐予的一切,这一生都无法报答。
在此之上,自己竟敢表露不满,这又是多么不知好歹的自私念头啊。
嘉心糖大人,难道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因为自己有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