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夜无眠分开后，林风站在星辰堡垒宏伟却空旷的走廊里，心里那点因为10万金币而产生的兴奋，渐渐被一层疑虑所取代。
去帮老对手打至关重要的驻地令？这事怎么想都觉得透著古怪。
他踌躇片刻，点开了好友列表，找到了那个id——浅笑。
对于这位心思缜密、在工会内负责情报和外交的副会长，林风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浅笑姐，睡了吗？”林风发送了一条文字信息。
几乎秒回。
“还没，在处理首通后续的一些杂事。怎么了，有一贱大佬？（后面跟着一个偷笑的表情）”浅笑的回复带着她一贯的调侃语气。
林风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夜无眠转达的神域工会邀请，以及10万金币酬劳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浅笑姐，这事你怎么看？会长他”林风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浅笑也在消化这个信息。
很快，她的回复来了，语气变得认真了些：“既然会长亲自跟你说的，而且让你自己决定，那说明他心里是有数的。”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能这么坦然地把选择权交给你，而不是直接命令你拒绝，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他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希望你去赚这笔钱。”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浅笑补充道，“最终去不去，还是看你自己。不过，神域那边既然开出这个价码，也证明了你的价值。现在全服都知道，有一贱的箭，是能创造奇迹的。”
浅笑的分析像是一颗定心丸，让林风心中的疑虑消散了大半。
是啊，会长那种人物，走一步看十步，既然他默许，甚至鼓励，那背后必然有他的考量。自己这点道行，还是别瞎琢磨了。
“我明白了，谢谢浅笑姐。”林风回复道。
“客气啥，记得请客吃饭就行！（龇牙笑）快去联系你的‘老相好’吧！”浅笑发来一个坏笑的表情，结束了通话。
老相好？林风嘴角抽搐了一下，指的是沧澜吗？
他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那个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带着冰冷面具头像的好友——沧澜。
这是他第二次主动找她。第一次，还是前不久，内心充满好奇时，试图从她这里打听夜无眠和神王密谈的内容，结果自然是碰了个软钉子。
此刻已是深夜，游戏里月色清冷，他本以为对方可能已经下线休息了。
然而，信息发过去不到三秒，通讯请求的提示音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对方秒接！
“有一贱？”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又混合著某种慵懒磁性的女声从通讯那头传来，正是沧澜。“真难得，你会主动找我。”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但那股子仿佛万事皆在掌控中的气质，隔着通讯器都能感受到。
林风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公事公办：“沧澜副会长，夜会长跟我说了你们邀请的事情。我想确认一下，明天大概什么时间，在什么位置集合？”
“哦，你说打boss那事啊。”沧澜的语气仿佛才想起来一样，带着点漫不经心，“明天上午十点，凌云城北门集合。坐标我会在那个时候发给你的。”
她顿了顿，轻笑道：“不是不信任你哦，既然敢请你肯定是出于很大程度信任！但是工会有工会的规矩你懂吧？”
“好，我知道了。十点，北门。”林风简短地回答。
“嗯。”沧澜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结束通讯的意思，反而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味：“说起来，上次见面，你还是个刚出新手村没多久的小菜鸟，这才多久，就已经是名震凌云城的‘箭神’了。这成长速度，真是让人吃惊。”
林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又是这种带着审视和探究的语气。
他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在野外相遇，这个女人就直言不讳地开出三倍于星辰阁的待遇想要挖他。那个时候，他除了一个尚未完全展现威力的金色天赋，要装备没装备，要技术没技术，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值得神域工会的副会长如此下重注。
是未卜先知？还是另有图谋？
“运气好而已。”林风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尤其是对你这种天赋而言。”沧澜似乎轻笑了一声，“怎么样，在星辰阁待得还习惯吗？听说他们核心团竞争挺激烈的。”
又来了。
林风心中警铃微作。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在试图挑拨，或者说，在观察他的反应。
他看不透她。那张永远隐藏在游戏角色冰冷面具下的真实表情，那看似随意实则步步为营的谈话方式，都让他觉得这个女人像一团迷雾，危险而难以捉摸。
他对她的戒备心，从未放松过。
“挺好的，劳烦沧澜副会长挂心。”林风的语气更加疏离。
通讯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沧澜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好吧，那就不打扰你了。明天见，期待你的表现。”
结束通讯，林风看着聊天框里那简短的对话，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更浓了。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想了。反正只是临时合作，打完boss，拿到金币，两不相欠。
他看着沧澜最后那句“期待你的表现”，手指在虚拟光屏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