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关注。”
离悦月静静地听着,心中的疑团一个个被解开。他曾经的若即若离,他派人送来的古籍,楼解一次次“恰巧”的出现与保护……原来都不是偶然。是一种在残酷现实下,笨拙而隐忍的守护。
“所以,你送我那本古籍,是因为……”
“那本古籍记载了许多奇闻异志,其中便有关于幽荧族只言片语的记载,以及‘蚀心蛊’等邪术的描述。我希望能借此,在不引起你和你身边人怀疑的情况下,让你对可能遇到的危险有所警觉。同时,也想看看,失去记忆的你,是否还能对这些与幽荧相关的事物产生反应。”明泽余坦言。
“那这次蚀心蛊的案子,你早就怀疑与我……与幽荧有关?”
“是怀疑与当年灭族之事有关联。”明泽余纠正道,“荣亲王虽然后来倒台,但当年参与此事的势力盘根错节,玄冥宗、烈阳谷依旧存在,并且,我怀疑朝中还有其他人牵扯其中。蚀心蛊的出现,其手法与力量属性,让我看到了当年那些势力的影子。他们或许从未放弃寻找幽荧的遗孤,或者……幽荧守护的那样‘东西’。”
他走到离悦月面前,距离很近,近到离悦月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波澜,那里面有关切,有歉意,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悦月,如今你的身份因这徽记可能已经暴露,之前的刺杀,恐怕也并非单纯冲着你离府小姐的身份而来。局势已容不得我再暗中布局。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背负起幽荧的仇恨,而是希望你明白你身处何种险境。”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承诺的重量:“当年,母妃未能完全护住你的母亲,我亦未能及早洞察阴谋,护你周全于未然。但今日,我既已言明,便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你的安危,你的身世之谜,我会一力承担。这不是权衡,而是我必须践行的诺言。”
离悦月望着他,心绪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波涛汹涌。震惊、恍然、悲恸、茫然……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知道了自己这具身体背负的血海深仇,知道了自己为何会成为“离悦月”,也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沉默背后所背负的沉重过往与承诺。
她不是原主,无法立刻感同身受那份灭族之痛,但她理解这份仇恨的重量,理解明泽余的无奈与坚守。更重要的是,她清楚地意识到,从这一刻起,她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已经无可避免地、深深地卷入了这个世界的漩涡中心。幽荧族的血脉,神秘的禁忌之物,虎视眈眈的敌人……她不能再以旁观者自居。
“我……明白了。”良久,离悦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却异常清晰,“谢谢你告诉我真相。”她没有说原谅,也没有立刻表态,只是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
明泽余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复杂光芒,没有逼迫,只是道:“如今,敌在暗,我在明。我们需要从长计议。白槿双……她或许知道更多。守界者一脉,与幽荧族素有渊源。”
离悦月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书房外突然传来楼解压低的声音:“殿下,白姑娘派人传信,请离小姐速去别院一叙,说有要事相商,关乎……‘幽荧’与‘圣物’。”
明泽余与离悦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消息传得如此之快,白槿双的反应更是直接点明关键。
“我陪你同去。”明泽余不容置疑地道。
离悦月没有反对。此刻,她确实需要盟友,需要更多的信息。她看了一眼手中冰凉的玉佩,那残缺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诉说着一段被尘封的、血与火的过往。而她的未来,也因这“幽荧之女”的身份,驶向了完全未知的、惊涛骇浪的航道。
夜色更深,离府的马车碾过寂静的青石板路,朝着白槿双的别院驶去。车内,离悦月靠在车壁上,闭着眼,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明泽余的话语——屠杀、托孤、守护、禁忌之物……以及他那句“我会一力承担”。
而明泽余坐在她对面,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深邃的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晰与坚定。揭开伤疤是痛苦的,但唯有如此,才能看清前方的路,才能……真正并肩。
在别院门口,他们遇到了同样匆匆赶来的离文瑄。他显然也收到了风声,温润的脸上带着一丝罕见的急切与探究。三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都知道,今夜,注定有许多隐藏在水下的冰山,将要浮出水面。
韵心早已等在院中,见到三人,只是沉默地行了一礼,便引着他们走向内室。白槿双坐在灯下,面前摊开着一卷古老的皮质卷轴,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肃穆。
她抬起头,目光首先落在离悦月腰间的玉佩上,然后缓缓扫过明泽余和离文瑄,最后定格在离悦月脸上,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离小姐,或者说……幽荧的圣女后裔。关于你的血脉,关于那场灭族之祸,以及你们一直在追查的邪祟根源,我想,是时候让你们知道,守界者所记录的‘真相’了。”
“而这一切,都与一个名为‘独孤煞’的叛徒,以及他背后……那企图吞噬此界的‘域外天魔’,脱不了干系。”
内室中,烛火摇曳,将四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长,扭曲,仿佛预示着前路的诡谲莫测。
白槿双没有立刻展开卷轴,而是先看向离悦月,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审视:“离小姐,首先,我需要确认一件事。明殿下告知你身世时,可曾提及,你母亲将你送走时,留在你身上的,除了这枚玉佩,是否还有其他物品?或者,你在离府这些年,可曾发现自己有任何……异于常人的能力,尤其是在月夜,或是靠近草木山川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