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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明茹月毫不犹豫,此刻任何个人恩怨、前世纠葛都已放下,救驾、平魔是压倒一切的重任。她看了一眼被离悦月安抚着、仍在轻轻抽噎的离文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被决绝取代。她需要他,需要天道冥冥中的指引,哪怕他只是个懵懂的幼童。
“明远!”明泽余沉声喝道。
“末将在!”一直沉默护卫在侧的明远踏前一步,他刚在海岛之战中受了些轻伤,但腰背依旧挺得笔直。
“你率一队精锐,护送她们三人去御花园。无论遇到何种阻碍,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她们找到赤炎母株!”明泽余的命令斩钉截铁。
“殿下放心!除非末将身死,绝不让任何人靠近王妃和…和小公子!”明远抱拳,声音铿锵。他口中的“王妃”自然是指明茹月,虽无正式册封,但众人早已默认。而“小公子”则是指离文瑄,这个称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事不宜迟,众人立刻行动。
码头早已备好最快的船只,扬帆起航,将那座噩梦般的海岛甩在身后。归程的气氛比去时更加凝重,海天一色的壮阔景象,无人有心情欣赏。每个人心头都压着沉甸甸的巨石——帝都的烽火,至亲的癫狂,以及那未知的、深埋地底的希望。
航程在沉默与焦灼中度过。一靠岸,两队人马立刻分道扬镳。
明泽余与离悦月、白槿双、韵心,连同部分楼解留下的亲兵,策马直奔皇城。越是靠近京城,空气中的压抑感便越是浓重。往日繁华的京畿要道,此刻行人寥寥,商铺紧闭,偶尔有拖家带口、面带惊恐的百姓仓皇南逃。天空中,原本象征着皇家威严与祥和的紫微星气,如今被一股浓浊如墨、翻涌不息的黑色魔气所缠绕、侵蚀,望去便令人心生绝望。
及至皇城外围,更是如同来到了炼狱边缘。楼解率领的京畿大营与部分忠诚的禁军残部,组成了数道防线,将整个皇城围得水泄不通。然而,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高墙深垒。
皇城之内,不时传来非人的咆哮与恐怖的撞击声,高大的宫墙上有明显的破损痕迹,暗红色的血迹喷洒得到处都是。更令人心悸的是,一些试图靠近、或者被魔气沾染的士兵,竟会突然发狂,双眼泛红,攻击身边的同袍,虽不及皇城内那般可怕,却也足以扰乱军心。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楼解一身浴血,甲胄破损多处,见到明泽余,几乎是扑了过来,虎目含泪,“陛下他…末将无能!无法靠近内宫!但凡试图闯入者,皆被…被陛下亲手…”
他哽住了,显然回想起那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心有余悸。
明泽余拍了拍他坚实的肩膀,目光投向那魔气最浓郁的内宫方向,声音沉痛而坚定:“不怪你。此非人力可抗。情况我们已知晓。现在,守住这里,不能再让魔气扩散,殃及京城百姓!”
“是!”
离悦月与白槿双对视一眼,无需多言。离悦月催动月魄,柔和而清冷的银辉以她为中心荡漾开来,如同水波般向外扩散,所过之处,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污浊感似乎被稍稍净化,那些躁动不安、有被魔化迹象的士兵,眼神也清明了几分。
白槿双则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淡金色的符文自她指尖流淌而出,融入皇城外围的虚空,试图构筑起一道临时的净化结界,阻止魔气继续外泄。韵心护在她身侧,警惕地注视着任何可能的异动。
他们的到来,如同给摇摇欲坠的防线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士兵们看着那清辉与金光,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关键,在于那深宫御花园之下,那渺茫的“赤炎母株”。
与此同时,明茹月抱着离文瑄,在明远及其精心挑选的十余名好手的护卫下,绕开皇城正面的混乱区域,凭借对宫廷格局的熟悉(尤其是明茹月的前世记忆),找到了一条通往御花园被封禁区域的隐秘路径。
这里早已荒废多年,杂草丛生,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当年地震留下的裂痕依然可见,一道厚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封锁了入口,上面还贴着早已褪色的封条。
“破开它!”明茹月下令,语气急促。
明远二话不说,运足内力,一刀劈向铁锁。火星四溅,那看似腐朽的铁锁竟异常坚固。连续数刀,才终于将其斩断。
“吱呀——”令人牙酸的声响中,铁门被强行推开,一股混合着陈腐泥土和奇异暖意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的景象,让众人微微一愣。与外界的荒凉不同,这里仿佛自成一方小天地。草木异常繁茂,甚至有些妖异,许多植株的形状颜色都异于寻常。空气是温热的,如同早春,与外界深秋的萧瑟格格不入。地面隐约有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光晕在泥土缝隙间流转。
“果然有异…”明茹月心跳加速,将怀中的离文瑄抱得更紧了些。孩童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并不排斥,甚至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停止了抽噎。
“分散寻找!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或者…特别炽热的地方,立刻汇报!”明远指挥手下。
众人小心翼翼地在这片被遗忘的园圃中搜寻。地方不大,但植被太过茂密,搜寻起来并不容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皇城方向传来的咆哮和能量碰撞声似乎更加清晰了,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明茹月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内心的焦灼几乎要将她吞噬。她凭借着前世模糊的记忆,朝着感觉中最温暖的区域摸索前进。
突然,被她牵着的离文瑄轻轻“咦”了一声,小手努力指向一个方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