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少峰,脑海中飞速闪过他平日里的种种异常——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对朝堂之事的熟悉,深不可测的武功,还有……他时常对着那支玉簪出神的样子。那玉簪……她记得,那是她“死”
一个荒谬却又合理的猜想浮上心头。
“你……”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个名字?”
萧少峰看着她眼中的震惊、迷茫和确认,心中那块压抑了许久的巨石仿佛被移开,却又被更汹涌的情感淹没。他缓缓抬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颊,确认这不是又一个易碎的梦境,最终却只是握紧了拳,声音沙哑:“我是谁?我是那个……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怀里,却无能为力的蠢货。是那个本该随你而去,却带着无尽悔恨苟活于世的……萧少峰。”
“萧……少峰?”韩书澜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瞳孔骤然放大。那个权倾朝野,智谋深远,却在她“死”后血洗叛军,继而飘然离去的摄政王?那个她曾倾心相付,最终却不得不以“死亡”护其周全的男人?他竟然……也在这里?化名萧默,隐居在这小小的青山镇?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她,让她一时无法思考。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阿澜!萧大哥!”是江怀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
两人瞬间从对峙的情绪中惊醒,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感。韩书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心绪,萧少峰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只是看向韩书澜的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江怀柔跑得气喘吁吁,脸颊泛红,看到两人都在,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急切道:“你们都在太好了!镇上出事了!”
“怀柔,别急,慢慢说。”韩书澜上前扶住她,借机避开了萧少峰的目光。
江怀柔顺了口气,语气凝重:“今天我去镇上给几家熟识的病人复诊,听到好多不好的传言!说什么前朝余孽藏在咱们这儿,还有魔教妖人出没,专门害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我还看到几个生面孔在镇上晃悠,眼神鬼鬼祟祟的。青山哥一早就去送货了,我担心他……”
正说着,赵青山也沉着脸从山下回来了。他将扁担往墙边一靠,声音低沉:“你们都知道了?”
萧少峰眼神一凛:“听到了一些风声。青山兄,你也察觉了?”
赵青山点头,将他所见所闻,包括老槐树上的诡异符号详细说了一遍。“我感觉,这些流言不是空穴来风,是有人故意散播,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们。”他的目光在萧少峰和韩书澜身上扫过,意思不言而喻。
四人聚在萧少峰的竹庐内,气氛凝重。
“前朝余孽,魔教妖人……”韩书澜轻声重复着,眉头微蹙,“这两个身份,恰好能对应上我和萧……大哥可能的来历。对方消息很灵通,至少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了。”
萧少峰沉吟道:“不止是怀疑。流言的目的在于制造恐慌,孤立我们,同时试探我们的反应。那些生面孔,还有树上的符号,都是监视和标记的手段。”他看向赵青山,“青山兄,你在军中可曾见过类似的手段?这种利用流言和标记制造混乱的方式?”
赵青山仔细回想,摇了摇头:“边关对敌,多是真刀真枪。这种阴损伎俩,更像是……京城那些见不得光的构陷把戏。”他说完,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萧少峰。萧少峰曾是摄政王,对朝堂阴暗面的了解自然远胜于他。
萧少峰没有否认,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错。风格很熟悉。看来,我们的老朋友,已经把手伸到这青山镇了。”他顿了顿,看向韩书澜,“阿澜,你对那树上的符号,可有什么看法?”
韩书澜凝神思索片刻,道:“那符号我虽未亲眼见到,但根据青山哥描述,很像一种低级的‘窥影符’,常用于标记目标和远程监视,通常需要施术者定期加固。对方阵营里,有懂得玄门术法,或者至少是旁门左道的人。”
江怀柔担忧地握紧了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
萧少峰与韩书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心。经历了刚才那番近乎摊牌的对话,此刻面对外部的危机,一种奇异的同盟感悄然建立。
“自然不能。”萧少峰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但既然他们已经出招,我们也不能毫无表示。”
韩书澜接口道:“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散播流言和布下标记之人的具体身份、目的,以及他们接下来可能的行动。我们需要信息。”
赵青山一拍大腿,豪气道:“没错!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想要动我们,也得先问问老子手里的拳头答不答应!萧兄弟,阿澜姑娘,你们脑子好使,说怎么办吧!我赵青山听你们的!”
江怀柔也坚定地点点头:“我虽然不会武功,但医术和用毒方面也能帮上忙。镇上的一些大娘大嫂消息灵通,我或许可以从她们那里打听些情况。”
看着赵青山和江怀柔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萧少峰和韩书澜心中都是一暖。尤其是在刚刚经历身份冲击的此刻,这份质朴的情谊显得尤为珍贵。
萧少峰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不能各自为战。对方手段阴险,擅长蛊惑人心,我们必须联手应对。”
韩书澜也表示同意:“不错。我们四人,各有所长。萧大哥沉稳多智,善于谋断;青山哥勇武过人,可正面震慑;怀柔心思细腻,人缘好,便于收集信息;我略通玄术,或可辨识、破解一些非常手段。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未必不能化解此次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