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顿了一下,但还是如实回答说:“是。”
奥古斯特又问:“它是可控的吗?”
听到这个回答,奥古斯特心下了然。
只是如果失去控制,或许就会象刚刚那样,无差别地攻击出现在面前的所有生物。
奥古斯特问:“它是从属于哪位————神明?”
乌鸦沉默地摇了摇头。
奥古斯特从它的沉默中看出了一点躬敬的意思。
这就很有意思了,要知道在之前和乌鸦的对话以及侧写中,他发现这家伙完全就是个没有节操的存在,不仅喜欢偷藏东西,还喜欢窥淫(大概率是真的),因此引起了不少同类的仇恨以及愤怒。
或许是遭受了不少报复,这导致它在提及其它同类时,语气中并不带多少尊重—一就连在提到环杉和戴冠之的时候亦是如此。
但现在,它居然对这团肉块所属的存在沉默了。
有没有可能————在它们的世界里,神明之间亦有从属呢?
而且关系还不错?
毕竟看看这团畸形的怪物,以及怪物的习性,奥古斯特都能联想到它背后是个什么样凶残的家伙了。
思及此处,奥古斯特又想起自己之前思考过的关于这些来自另一边世界的司辰的猜测—一他们在现实世界中都有相映射的原型。
目前来看是这样。
但眼下绝对不是和乌鸦推心置腹,或者逼问它这些问题的最好时候。
奥古斯特定了定心神,重新将问题带回到不远处那团已经不怎么动弹,反而发出“呱呱”叫声的怪物身上。
乌鸦没有说话。
它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小蜘蛛已经勘查完里面的房间,从房间里抱出一幅女人的画象,以及一个被打开的盒子放在奥古斯特面前。
盒子里有一个新鲜的深色印记,看起来是有什么带湿度的东西刚被人拿走不久。
奥古斯特冲着小蜘蛛竖了个大拇指,张开手掌后,小蜘蛛敏锐地察觉到奥古斯特的手心上有四个极深的月牙痕迹,顿时惊慌地想要抱起他离开这里。
奥古斯特摇了摇头,然后朝着健身房的方向指了指说:“我现在出血有点多,还有点痛,但止血喷雾和绷带都在教父的背包里,能麻烦你帮我下楼找教父拿一下吗?”
小蜘蛛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手杖长刀下呱呱叫的畸形怪物说:“可是这里不太安全,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不会,我还有枪,”奥古斯特淡定地从外套的口袋里摸了摸,从里面翻出了一把枪,一把匕首,甚至还有一个小笔记本,看上去有点旧了,“麻烦你了。”
现在不光是小蜘蛛了,就连乌鸦也咋舌:“你那个口袋那么浅,怎么塞进去这些东西的?!”
奥古斯特睨了它一眼,乌鸦登时想起来自己还没回答问题,于是立马噤了声。
小蜘蛛则在奥古斯特的催促下点点头,快速冲到楼下去。
在他冲到一楼的瞬间,身后的门“嘭”地一声合上了。
小蜘蛛惊愕回头,立马抓住门栓用力来回拉扯,大门发出“哐哐哐”的响声,就连黄符都被它的动作弄得“哗哗”作响,并在店长的尖叫声中纷纷扬扬飘了一屋。
彼得咬了咬牙,握拳砸向大门,却发现自己的拳头还没接触到门,就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他发现不对劲了一当时奥古斯特似乎一直在尽可能地让他远离自己,现在更是借着找教父的理由把他引走了。
他倒不会觉得奥古斯特是在试图隐瞒什么,毕竟严格来说,今天他会在这里,还是奥古斯特顶着夜魔侠的压力把他带在身边的。
难不成当时他附近有什么问题?
“出什么问题了?”
一道平静无波的机械声从彼得身后响起,他吓得浑身一激灵,立马回头,并且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却没有看到人。
直到右脚一痛,才下意识低头。
“教父?!”小蜘蛛连忙弯下腰把它抱起来,焦急地说,“怎么办,老板现在刚还在楼上,但是门我砸不开一,他的话还没说完,教父就挣开他的怀抱,亮出爪子,用力抓向铁门。
如果是平时,铁门可能就真的像普通的白纸一样被它撕开了,可惜————
它触碰不到门。
教父用力龇牙,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前爪更用力地往无形的屏障刺去,眼看爪子就要开裂,小蜘蛛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被教父扔到地上的手机发出了新消息的提示音。
教父没有理会—一作为一个网瘾浣熊,每天收到的消息数不胜数,多半都是一些没用的垃圾消息,更别说现在这个危急时刻了。
还是彼得低头看了一眼,就激动地捡起手机说:“教父你看,是老板的消息!
教父一愣,收起爪子跳起来一把从彼得手上夺过手机,点开了备注为“aaa捡破烂的”发来的短信。
上面只有一句话——“我没事,十分钟后门就开了。”
二楼的废弃办公室里,奥古斯特往身后一靠,上半身重重砸在了墙壁上。
楼下的屏障,正是乌鸦的手笔。
这是奥古斯特和它心照不宣的做法。
奥古斯特的小腿的出血此时已经开始变得缓慢,但由于之前出血过多,导致地板上积了一小滩血洼,并且血色已经往还算完好的裤腿上蔓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