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崇阳给龚雪林端过一杯茶,意味深长地道:“龚总,说个海门官场上的小道消息。陆正勤陆副市长好像出事了。”
龚雪林纳闷儿,宋崇阳东扯西拉什么意思?
龚雪林含含糊糊附和:“听说。”龚家深耕海门,知道的事情比东山县这闭塞之地只多不少。
宋崇阳用一种同情的口气说:“世事如棋,风波难料,对吧龚总。”
龚雪林眨巴了两下眼珠子,和东山岛的事情有关系吗?
不过,宋崇阳的话好像有些哲理,便又点点头:“是的。”
“龚总,世人皆寻靠山,却不知山会崩;人人渴求依仗,奈何人会走。茶凉了尚可再续,善缘断了便再无回头路了。人在江湖,总是要广结善缘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龚雪林皱皱眉头,这家伙装神弄鬼是几个意思?怎么扯到陆正勤身上,还有这么一番感慨。
龚雪林顺着宋崇阳的话斟酌着:“陆正勤这个人……”
“算了龚总,这个事儿我们也就是饭后茶余随便一聊,我理解您的心情,也相信南天的根基,一个常务副市长对您来说算不了什么,您上面还有人,还有。呵呵。”
宋崇阳殷勤地给龚雪林添加茶水。
这下龚雪林彻底懵逼了,陆正勤什么时候是我的靠山了?这家伙胡说八道吃错药了?龚雪林整了整情绪,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崇阳。
龚雪林神情有些古怪,宋崇阳坚定自己刚才的话触动龚雪林的心事。
好吧,给你龚家提点提点,也该谈正事儿了。宋崇阳轻咳两声。
“龚总,您是江湖前辈,我刚才斗胆说两句你莫怪。江湖路远,风水轮转,压人三分势头,要留七分余地。本来嘛,南天来东山岛投资,宋某倍感欣喜,甘愿执鞭引辔,一起发财。”
“可令侄女不讲规矩,一路高歌猛打,把海天视为无物。龚总,我们两个掉换个位置,站在我的立场您作何感想?”
妈的,这家伙的脑回路终于正常了。
龚雪林笑道:“我拜访宋总正是为此而来嘛。”
宋崇阳的背后是谁,龚雪林一清二楚。他知道海天这种地头蛇不能轻易得罪。宋崇阳抄袭龚雨晴的文案,龚雪林也是知道的,内心对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深为不耻。至于这个项目是如何安安稳稳落入龚雨晴的手里,很多内幕他也不清楚。
自己那个大侄女在这件事上蒙查查,多次强调是自个儿的能耐和中大师兄的鼎力支持促成。一个小小的后海镇镇长,薄良让他趴下他就站不起来。这还用说么?
凭直觉龚雪林知道这背后有故事,现在宋崇阳嘴里蹦出个陆正勤出来,搞得龚雪林浮想联翩。
不过,眼下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时候。龚雪林自己心里有谱,拜访宋崇阳的目的:暂时帮他那不省心的侄女稳住阵脚,断绝后患。和宋崇阳这边要达成一个模糊的和解。
“宋总,之前发生的事情暂且搁置不谈,说说我此番拜访海天的两个意愿。”
“龚总请讲。”
龚雪林思路很清晰。
“第一,南天在后海镇的两个项目新公司已然注册成立,并已开始启动。我希望宋总这边看在我的薄面不再纠缠此事。”
宋崇阳不吭声,竖起耳朵继续听。
“第二,关于东山岛的土地收储。现在外面有风声,都盯着跨海大桥建起来之后的商机,主要集中在酒店开发和房地产开发。我想,这方面我们两家可以合作,投资比例、谁控股,都是可以谈的。两家人的合作从下一个项目开始。你看如何?”
能和南天这样财大气粗的巨头合作,宋崇阳当然心动。
宋崇阳也算过账:东山岛土地资源有限,所以稀缺地块价格奇高,投资一个四星级酒店,仅仅拿地理论上就需要上亿的现金流,还别说基建、装修。这种大投资可不是闹着玩的。
海天是一直赚钱,但是每年给各个影子股东的分红稀释了资金的积累,能拿出手的现金有限,在南天这种公司面前不值一提……
虽然凭借县里的关系,海天可以找银行融资,只不过宋崇阳有他的想法,这种生意融资是有风险的,因为影子股东稳坐不赔,只进不出,万一出现什么差池他宋崇阳将成为替死鬼。独自面对巨额债务,凭他的资本远远没有这个勇气和胆略。
海门商界不少官商勾结的公司铤而走险,走的就是这条路子,最后资金链断流,一地鸡毛,利益小团体统统反目成仇……
基于以上,对于龚雪林开出的条件宋崇阳不会抗拒。
宋崇阳心里高兴,脸色却凝重得很:“龚总有这份诚意我很荣幸,您这是看得起我海天。行,我答应您,往下就按您说的办。”
龚雪林松了口气,就凭这句话大侄女目前在东山岛的项目可以确保无虞了。姓宋的总还算上道。
“还有什么未尽事宜,宋总你继续说。”龚雪林语气轻松多了。
“我这里倒是有几点想法。”宋崇阳理了理思路,“第一,现在拿地正是时候,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县里传出风声,有央企和广南省的大地产公司都来东山岛咨询考察,投资意向非常明确。他们储地有资金,不怕压现金流,是很强劲的竞争对手。我们要拿地,就先拿下中海镇度假村比邻的黄金地块,剩下的边边角角可以留给外来公司。海天别的资源没有,这方面您可以信赖我。”
龚雪林点头,这一点宋崇阳没有吹牛。
“第二点,关于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