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栋梁见郑遐神情尴尬，便示意杜晓燕打住话头。
周栋梁说：“郑副主任，你初来乍到，对向来云这些同事不太了解。周主任又不在，我就来个越俎代庖好不好？”
“周副主任您安排。”
“你让向来云来一趟，我们当面和他谈话，然后我以办公室的名义给他布置工作。”
“好的。”
两分钟后，向来云屁颠屁颠过来了。
“三位领导好。”向来云点头哈腰。
向来云是老鸟，一看这个架势，还有顶头上司郑副主任脸色不善，隐隐觉得不妙。
“坐！老向。”周栋梁说，“叫你来谈话，知道为什么吗？”
向来云露出憨厚的笑容：“请领导明示。”
周栋梁看了一眼杜晓燕，示意她讲话。
杜晓燕说：“老向啊，你也是督察室的老同志了！中海海天渔档那件事让你去处理，你看看，这就是你处理的结果！”
杜晓燕把一叠打印好的文件往向来云面前一拍：“这是我从网上打印下来的帖子，还有信访平台上的内容，你自己看。”
“你上午给我提交了事件处理反馈表，还没过夜，凌晨1点那边又发生恶性事件！”
向来云拿着那份文件一页一页翻过，眼珠子眨巴着，额头开始见汗。
半晌，向来云把文件轻轻一放，扁着嘴说：“这个事情，我当时……是综合执法大队队长，还有个副镇长陪同我一起去现场解决的。当时我们谈得很好，谈得……”
三个副主任都没吭声，静静地看着他狡辩。
向来云知道自己的解释很苍白，嗫嚅了两声便说不下去了。向来云想了想，又转换了语气：“那家渔排挡屡教不改，长年累月出事。我们督察室又不是执法单位，只能推动、监察、反馈。我们督办单位只能督察干部，所以……”
向来云又停住了，这个解释好像也不圆满。周栋梁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督察谁了？
向来云只好把目光转向顶头上司郑副主任，眼神很有些委屈。
郑遐说：“老向，你别说那么多了。”
向来云小声嘀咕道：“可我们有我们的难处……”
郑遐打断向来云：“还是周副主任给我们安排工作吧，这件事督察室必须处理。”
“好。那我就提个建议，大家看妥不妥。”周栋梁也懒得和向来云较真，直接开始布置任务，“我建议，郑副主任亲自出马……”
“嘟嘟嘟”郑遐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刘云标的电话。
郑遐示意周栋梁稍等，按了通话键。
“郑副主任，快来快来，童县长已经做了具体指示，我叫老孔来开会。你最好马上赶到。”
郑遐还没来得及说话刘云标就挂了。
郑遐皱皱眉头，这可怎么办？自己这里还有正事儿。
放下手机，郑遐说：“周副主任，您继续。”
周栋梁叹口气：“是工程指挥部那边找你吧？”
“是的。”
周栋梁和杜晓燕对视一眼，摇摇头。说：“郑副主任，你可真是能者多劳。”
杜晓燕赶紧打圆场，说：“周副主任，还是安排工作吧。”
“好吧。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周栋梁皱着眉头，“我的建议是，郑副主任亲自出面，找中海镇镇长、书记，把海天渔排挡发生的恶性事件一一告知，并且带上他们的分管领导去现场解决问题。那家渔排挡必须严肃处理，杀一儆百，为净化东山岛的营商环境和服务口碑……”
“不行。”向来云轻轻说了一句。
郑遐急着要赶去交通局，那边是大事，只想着周栋梁赶快布置完工作要脱身，看到向来云插嘴，便说：“老向，你等领导把话说完嘛。”
向来云不管，继续道：“这一招我都用了，之前就是这么干的。你们不晓得，那片渔排挡的老大叫彭东明，江湖人称明哥，是个地头蛇。他和镇里那帮人关系好得很。执法大队的人都是那渔排挡的常客，去海上吃饭唱歌都是免单。我和执法大队队长老汪去了两次现场做矫正……”
“去了两次是不是喝了两次、唱了两次？”周栋梁不冷不热地道。
杜晓燕忍不住嘴角上扬强忍笑意。他们都是东山岛干部，太熟悉基层生态了。
向来云满脸通红。
周栋梁生气地用指头敲着桌子：“老向，凡事要分得出轻重！东山县就靠游客消费拉动经济，这些商家这么胡来，口碑搞坏了砸的是全县人的锅！这种事吃吃喝喝能解决？”
周栋梁把那叠投诉打印件一把抓起来，重重摔在茶几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这些干部还要不要脸呐！”
郑遐如坐针毡，向来云垂头不语。
杜晓燕说：“好了，周副主任，你别生气。这件事呢，我和郑副主任、老向一起去吧。就按你说的办！我就不信了，这么大一个县政府还治不住一个地头蛇。”
郑遐一听，坏了坏了，那边还在等我去开会呢。
周栋梁叹口气，又瞄了郑遐一眼，说：“那就辛苦两位一趟了。”
……
郑遐的办公室里。
郑遐说：“杜副主任，那边工程指挥部让我去开会，我必须马上赶到。这件事……”
杜晓燕不乐意了：“郑副主任，我好心陪同你们督察室下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