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反应过来,大师兄的屋内好像并没有人。静无人息。
这会儿她已稍微冷静了一点点。
奇怪了一下,大师兄不是该在睡觉吗?这晚上的跑哪儿溜达去了。
念头刚冒出来,就见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了。
大师兄还是以往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身柔软洁白的寝袍,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干嘛呢,干嘛呢,这大晚上的。”
他刚才收到一道秘密传音,人都被传送阵传走一半了,看她敲门时急得面色发白,这才又临时折返了回来。
担心她是有什么急事。
温惜棠经他提醒,忙将刚刚的疑惑抛开,握着手里的剑,神情凝重地仰头看向他。
“大师兄,来跟我一同修炼吧!”
大师兄:“。”
他回头就要将门关上。
温惜棠急急忙忙抵住。
大师兄:“……”
他似乎被她气得有些想笑,随手一张符就贴她额头上来了。
这样的事情俩人重复过不少次。
大师兄虽然是大师兄,对她亦兄亦父的,但平时总没个正形的,爱用“定身”符纸贴她。
尤其是在她提“触手怪”一词,并试图游说他们抓紧时间修炼的时候。
温惜棠条件反射以为自己要被定住。
身体下意识顿在原地。
然而紧接着,她发现自己居然还能动。
怒气冲冲揭了额头的符纸。
什么嘛,大师兄现在都开始用空白符纸忽悠她了?她有那么傻吗?
但一低头,就惊讶地发现,这符纸好像并不是空白的。上面荧光微微闪烁,显然正有充盈的灵气正在游走。
咦?
俩人都顿了一下。
大师兄将符纸从她手上抽走,表情不忿:“那个姓曹的居然敢卖我劣等玩意?”
但也就是因为这一段打岔,他终于肯耐着性子听她说话。
温惜棠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一提到“触手怪”,便会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连说话的时候,都说得有些颠三倒四。
也不知道是她的表情太具有说服力,还是她的话语让人不忍怀疑。
大师兄终于出声:“你说你这几天一直在做噩梦?”
温惜棠猛点头。
他思忖片刻:“去你房间看看。”
她房间?
她房间能有什么吗?!
温惜棠瘪了下嘴。
但好不容易大师兄肯把她说的当回事,便没有拒绝,领着他回了她的屋子。
他环绕一圈。
“这也没啥不对劲啊,怎么会做噩梦呢?”
接着。
他从须臾戒里翻出一叠符纸,也不知道都是干啥用的,在她屋子里这儿贴一张,那儿贴一张——
温惜棠甚至看到他把之前那张失效的“定身符”也给贴了上去,就贴在她床铺对面的椅子上。
她:“……”
捏了拳头。
正要发作,忽然就见大师兄脚步顿住了。
他猛的站定,目光落在屋子的某一处。
温惜棠的视线也追了过去。
“气息不对。”
“好像是有些古怪……”
他蹲到木桌前的一块空地上,眉头拧了拧,像是陷入了某种入定的状态。
温惜棠不由自主变得紧张兮兮。
“哪里古怪?”
她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结合这几日的变化,她最坏的猜想是——不会她那么倒霉,已经被触手怪盯上了吧!!
大师兄难得严肃。
神情凝重,手指轻轻拭了一下眼前的空气,似乎是在嗅闻。
片刻后。
手指调转方向,对上她的脑袋,轻轻戳了两下。
“这里很古怪。”
他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
拍拍她的脑袋。
“小小的脑袋瓜子,怎么能藏那么多忧虑呢,甚至还能连做几天噩梦,人生苦短,安心玩乐不好吗?”
温惜棠捂住脑袋。
神情悲愤。
可能到底是心软,他话锋一转。
“行了,符纸我贴好了,这么多总有几张有效的,你安安心心睡吧,不会再做噩梦了。”
“师兄这两日有事要忙,等忙完了,你想要修炼我再来陪你,成不成?”
温惜棠:“?”
她认真提问:“忙什么?你每天不是逗蛐蛐就是玩蟋蟀,还有什么忙的吗?”
“谁跟你说我每天——”大师兄怒了一下,但起了个头就不再往下说,哼哼两声,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瞅她,“我自然有正事要忙,但是这事小孩听不得!”
温惜棠才不信他呢。
反正得了他应允,她心情好了不少。
大师兄虽然游手好闲,但他拜师时间特别早,也是师门里天赋最高的那一个,修为比温惜棠高出不知多少倍。
有他允诺,她的焦虑感确实减轻不少。
并且,大师兄的符纸确实有用。
这一晚睡醒,温惜棠发现自己没有做噩梦了,一整夜都睡得很香。
但睡醒之后,心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舒畅愉悦。
有点烦躁,不适。
好像有无数爪子在心里乱抓乱挠。
仿佛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一般,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温惜棠还是没有放弃勤修苦练。天没亮,她就背着她的重剑,去师父的修然殿外修炼。
也不知为什么。
踏入修然殿的第一刹那,她心底的那些焦躁、烦扰,竟自然而然淡去很多。
好神奇。
是师父的修然殿有什么特殊阵法?还是用了什么特殊香薰?
按理说,烦躁退去,她总该能认真修炼了。可剑刚抬起,温惜棠便开始心猿意马。
修然殿的大门是微掩着的,不知道师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