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大坝控制室内,空气凝固得几乎能切开钢铁。
刺眼的红色警报灯在天花板上旋转,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成血色。
赛伊德能闻到控制面板散发出的焦糊味,混合着身后副官身上的古龙水气息——那支冰冷的枪管正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微微颤抖。
那位复兴党元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警报灯下闪闪发光。
控制室另一侧,谢尔克斯的秘书用一把银色的马卡洛夫抵着老人的后脑勺。
谢尔克斯却反常地笑了起来,皱纹里藏着某种病态的愉悦:&34;有意思,真有意思。我活了六十八年,见过阿萨拉复兴党和阿萨拉卫队内部无数叛徒,但今天特别精彩——我的秘书居然是赛伊德的人?
赛伊德注意到秘书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控制室外,大坝的泄洪闸发出沉闷的轰鸣,透过防弹玻璃传来微微震动。
二十米高的水压让整个建筑都在呻吟,就像此刻室内紧绷的神经。
秘书突然咧嘴笑了,那笑容让赛伊德胃部一沉——他见过这种笑容,在巴克什的地下赌场里,那些准备出老千的赌徒脸上。
赛伊德感到自己的呼吸骤然加重,他能想象身后手下们的表情——那种被毒蛇反咬一口的震惊。
通风管道某处传来滴水声,每一下都像倒计时的秒针。
谢尔克斯像只得意的老猫般整了整领口:&34;金钱的芬芳总能穿透忠诚的迷雾,不是吗,赛伊德?我能让gti特战干员阿米尔投靠我,心甘情愿地为我做事,靠的是救命之恩,而其他人嘛……只能靠万恶的金钱……&34;
控制面板上的水位监测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红色数字疯狂跳动——水位已超过警戒线07米。
赛伊德眼角余光瞥见窗外,大坝下游的村庄灯火通明,数千人浑然不知死亡悬于一线。
控制室内的空气凝固得能切开钢铁。
通风系统早已停止运转,只剩下仪表盘发出的微弱红光在每个人脸上投下血色阴影。
赛伊德能闻到谢尔克斯身上那股昂贵的龙涎香与冷汗混合的味道,就像他们此刻的关系——奢华表象下藏着腐烂的内核。
他太阳穴上抵着的枪管传来金属特有的寒意,但他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谢尔克斯用遍布老茧的手指擦了擦鬓角的汗珠,笑声像砂纸摩擦玻璃:&34;好啦好啦,现在大家都太紧张了,对吧!
他说话时露出虎牙,像头炫耀猎物的狼。
谢尔克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镶金手杖当啷落地。
赛伊德注意到老头趁机向右侧挪了半寸——正好让自己手下们的射击线路被那个家伙的卫兵们挡住。
这只老狐狸。
他缓慢转动脖颈,枪管随着他的动作在皮肤上犁出红痕,&34;副官先生,戏,演完了——赶紧告诉谢尔克斯先生真相吧。
谢尔克斯的笑容僵住了。
“是的,我并不是gti的人,至少现在不是了——老头子,你以为,只有你会收买人心吗,哈哈哈哈!”
副官突然大笑,声音在混凝土墙壁间撞出回音。
他手腕一翻,枪口戏剧性地从赛伊德转向谢尔克斯。
“那……那你刚才……不是发送了……”
“我确实发了,但是都是假消息……那些假消息要是被gti情报处重视,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赛伊德的副官和卫队的枪口喷出火光。
子弹擦着秘书的耳廓射入身后显示屏,爆开的玻璃碴如钻石雨般倾泻。
赛伊德趁机一个侧滚,藏进控制台形成的三角死角。
谢尔克斯趁机扑向警报按钮,却被赛伊德飞掷出的战术匕首钉住袖口。
老头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副官的第二次射击打穿了秘书的右肩。
血花喷在满墙的电路图上,像突然绽放的曼珠沙华。
但秘书只是晃了晃,左手已抽出备用枪:&34;虚张声势!就你也想杀死我?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密闭的控制室内炸开,仿佛一百面战鼓同时擂响。
第一声枪响的余波还在钢铁墙壁间回荡时,整个空间已经陷入狂暴的金属风暴。
赛伊德在枪响瞬间就势滚向控制台下方,子弹擦着他的战术背心在钢板上犁出耀眼的火花。
他瞥见谢尔克斯的卫队长——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巨人——胸口突然绽开三朵血花,却仍坚持打完整梭子弹才轰然倒地,砸翻了一整排仪表盘。
他看到副官的嘴唇在动,从口型判断是在说&34;通风管道&34;。
一颗流弹击中头顶的消防喷淋系统,冰冷的水幕倾泻而下。
在水雾与硝烟交织的混沌中,赛伊德看到令人窒息的场景——双方卫队像被无形丝线操纵的木偶,在不到五米的距离内疯狂倾泻弹药。
鲜血在空气中形成诡异的雾霭,某个他的卫兵被打得旋转着撞向主控台,手指仍在抽搐着扣动扳机。
时间仿佛被拉长。
赛伊德数到第十七声枪响时,最后一个站立的卫兵——谢尔克斯的贴身保镖,那个总戴着茶色墨镜的女人——正用双枪同时射击。
她漂亮的回旋踢动作才做到一半,两发不同方向的子弹就同时贯穿了她的太阳穴和心脏。
当余音散去,控制室地面已经铺满弹壳,像撒了一地黄铜色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