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拖走残骸。我站在西门血泥地旁,低头看见一名濒死叛乱者趴伏于地,右手颤抖着在泥中划动。
他画了一个符号。
倒五芒星。
我尚未反应,一匹战马疾驰而过,铁蹄重重踏在其手臂之上,骨头断裂声清晰可闻。那人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声呜咽,头一歪,不动了。
我蹲下身,凝视那个被踩踏变形的符号。泥中血迹尚未凝固,边缘微微泛起泡状纹路,像是有东西正在缓慢溶解。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快步奔来,手中捧着一面盾牌。
“将军,这是从西侧塔楼捡到的。”他递上盾牌,声音微颤。
我接过,翻转过来。
盾内侧刻着一行极细小字,墨迹未干:“北沟子时,钉为号”。
我指尖抚过那行字,触到一丝湿润。不是雨水,也不是汗——是新刻的,就在今夜之前。
远处,东方天际泛起灰白。风从北谷吹来,带着焦木与铁锈的气息。营地中央,那把插在土中的大剑,剑柄上一道裂痕正悄然蔓延,如同冰面初绽的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