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公示其罪,可震慑余党。”
“恐惧比背叛更易蔓延。”我说,“若士兵知敌藏于袍泽之间,谁还敢并肩作战?今夜伏击尚未收网,石桥烽火未熄,此时动摇军心,等于自毁长城。”
他沉默片刻,终点头。
“那密信与黑布?”他问。
“封入铁匣,加三道火漆。”我取出匣子,将两石、残信、黑布一并放入,盖上盖子。匣角渗出的暗红纹路已爬至半腰,如根须蠕动。我以银钉封死缝隙,再用火漆印上王家徽记。
“命亲卫连夜送往王城。”我说,“只许一人随行,走北谷旧道,避开元道哨卡。”
亲卫领命,捧匣而出。
我随至帐外,低声叮嘱:“若途中遇阻,毁匣,焚信,宁死勿落。”
他抬头看我,眼中无惧,唯有决然。
我目送他消失于岩道尽头,风再度卷起,吹动残旗。远处石桥上,烽火依旧高燃,叛军方阵已深入伏击圈。威尔斯在高坡举旗为号,伏兵张弓待发。
一切如计。
可我心中无胜之喜,唯有寒意渐升。
谁是火种?
谁欲启之?
我握紧长枪,枪柄冰凉,掌心却渗出冷汗。就在此时,囚笼中的叛徒忽然睁眼,虽仍被绑,嘴角却扬起一丝笑。
他盯着我,声音嘶哑:“你以为……你关住的是一个间谍?”
我未答。
他低语,仅我可闻:“你关住的,是钥匙。”
话音落时,他头一垂,再度昏厥。
我立于风中,未动。
远处,石桥烽火猛然一跳,火光由橙转青,如被无形之口吸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