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颈,威尔斯剑尖偏移,两影之间黑丝若连。此非幻象,是初火之眼所见真实。
可为何,火流不再映照此刻?
我正思忖,风忽止。谷中火势骤弱,残烟垂地,如被无形之物压制。威尔斯猛然抬头,手按剑柄。
“有异。”
我抬手,骑兵噤声。
静。
连火炭爆裂之声也消失了。
风自北谷缓缓吹回,带着一丝低语,非人声,非风声,似石中空响。我握枪之手微微出汗,铠甲缝隙间寒意渗入。
副将低声:“斥候未归。”
我点头。
“派第二队。”
他刚欲令下,北谷深处传来脚步声——整齐,沉重,非溃兵,非斥候,是列阵行军。
我抬枪,骑兵列盾。
脚步声止于谷口百步外。一人走出,披灰袍,面覆铁片,手持断矛。他立于焦土之上,不动,不语。
“何人?”我喝问。
他未答,只将断矛插入地面。矛尾触地刹那,地面微震,火矢余烬竟逐一熄灭,如被无形之口吞噬。
威尔斯后退半步,撞上我肩甲。
灰袍人缓缓抬头,铁片下无眼,无鼻,唯有一道细缝,如刀割开的皮肉。他开口,声如石磨相擦:“火将熄。”
我举枪:“来者何意?”
他未动,只从怀中取出一枚铜扣,四纹交叠,与信使内衬之物一模一样。他将其置于矛旁,退后三步,隐入黑暗。
骑兵无人敢动。
威尔斯突然伸手,欲取铜扣。
我拦住他:“不可。”
他僵住。
“此物非信物,是标记。”我说,“谁留下它,谁就能寻到此处。”
风再起,吹动残旗。灰袍人消失之处,地面留下一行湿痕,非水,非血,是某种粘液,在焦土上缓缓蠕动,流向谷内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