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无波。我凝视良久,火中无蛇,无眼,无低语。
但我知道,它们仍在。
火可以封,魂可以藏,可那些在黑暗中苏醒的东西,不会因沉默而消亡。
帐外,更鼓响起。守夜士兵换岗,脚步整齐,无人交谈。他们经过火盆残烬时,无人回头。那滴渗入土中的银液,已不见踪影。
我合上残魂盒,重新封入铅匣。
手指刚离匣盖,帐外忽有急步逼近。
一名斥候掀帘而入,单膝跪地,声音急促:“将军,西谷第三出口……封石裂开了。”
我起身。
“不是塌陷,是……从里面推开的。”
我披甲,取短匕。
斥候在前引路,亲卫随行。月光依旧惨白,照在封石堆上。那石堆本已压实,此刻中央裂开一道缝隙,宽约一掌。从中渗出的气息,不再是腐土与铁锈,而是一种极淡的甜腥,如血干涸后的余味。
我近前俯视。
缝隙边缘,有新鲜划痕,深而整齐,非碎石崩落所致。像是……某种工具反复撬动的痕迹。
亲卫持火把靠近,光映入缝隙。火把的光晕再次扭曲,影子逆向延伸。而在那扭曲的光影深处,我看见一只手——苍白,瘦削,五指张开,按在石缝内侧。
那只手,正缓缓向外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