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方式记录。三次通行?三次指令?还是三次撤离?
“传令翁斯坦。”我说,“令其彻查所有陷阱周边,凡有遗留之物,无论大小,皆需呈报。另,命斥候在雾区外围设伏,若见人影出没,不许追击,只记其行进路线与停留点。”
哈维尔点头退出。
我独坐帐中,指尖仍压在那三道划痕上。
敌军不再正面迎战,补给线仍在运作,指挥层级未乱,甚至出现了新的标记系统。他们不是在逃亡,而是在重组。战术变了,策略变了,连死亡的方式都变了——不再死战,而是隐入地底,如蛇蜕皮。
而那四人,已悄然离去。
帐外传来盾牌敲击声,三短一长,清脆有序。是新定的雾中讯号,表示一切如常。
我起身,行至帐口。浓雾已漫至营前,灰白如纱,遮住十步之外的哨塔。火把光晕在雾中扭曲,不成形。一名传令兵自雾中走出,铠甲沾湿,手中捧着一只泥封木匣。
“前线所获。”他单膝跪地,“于南坡陷阱石缝中发现,匣外无字,泥封完好。”
我接过木匣,沉而冷。泥封未裂,但边缘有指痕,极淡,似开启后重封。我未立即拆开。
“你从哪条路来?”
“东侧小径,绕过塌岩。”
“可见雾中有影?”
“有。但不敢近。影子贴地而行,似伏地爬行,非人步态。”
我凝视雾中。那影子若真是伏行,或许是为避哨岗视线,或许是……无法直立。
我将木匣置于案上,取匕首挑开封泥。
匣内无物,唯有一小撮灰烬,中央插着半截炭笔。炭笔未燃尽,笔尖削得极细,似曾书写。灰烬中残留几道划痕,勉强可辨——是蛇形,蛇首朝下,与木牌相同。
我以指轻拨灰烬,底部露出一角残纸,焦黑卷曲。我用镊子夹出,展开。
纸上仅有一字,以炭笔急书,笔画颤抖: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