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劝苏迹不要去送死。
老道闻言,也是给阁主了一个笑脸,只是那笑容里,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皮笑肉不笑的阴冷。
上下打量了柳狂澜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长辈教训晚辈的优越感。
“那你现在站出来,是想替这小子求情?”
“还是说……”
老道眯起眼睛,声音陡然转厉。
“你们听风阁,想跟我帝庭山掰掰手腕?”
这帽子扣得有点大。
柳狂澜连忙摆手。
“前辈说笑了。”
“晚辈哪敢跟帝庭山作对?”
“听风阁从不参与个人恩怨。”
柳狂澜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晚辈出来,只是不想看着一棵好苗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折了。”
“顺便……”
柳狂澜转过头,看向苏迹,那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认真。
“提醒一下这位小友。”
“有些时候,退一步,对大家都好。”
“而且他只是一缕分魂,并不能把这边的记忆带回去给本尊的。”
柳狂澜这话,说得很透彻。
也是在给苏迹台阶下。
面对一尊仙王,哪怕只是个投影,认怂也不丢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今天能活下来,凭苏迹展现出来的天赋和心性,哪怕是帝庭山,未来也未必不能碰一碰。
至于血誓?
呵呵……
血誓……封印……结界
这些都东西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被打破?
若是今天死在这儿……
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所有人都看着苏迹。
老道在等他跪下。
柳狂澜在等他低头。
就连苏玖,虽然没说话,但那只紧紧抓着小手,在微微颤斗,显然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空气安静得可怕。
只有远处岩浆流动的声音,和赵腾那怪物般的喘息声。
苏迹低着头。
没人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缓缓抬起头。
“我说了,这手上的血还是滚烫。”
“你便该知我今日让是不让!”
“你是聋了?”
在这一刻,苏迹的血液被煮沸,骨髓沸腾。
是赢?
是输?
即使忍受再大的苦难也无所谓。
“柳狂澜,帮我拦住这老东西。”
阁主一脸匪夷所思的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哥们?
他不是非常明确表明了自己一定不会出手?
他不是已经和这小子说清了中间的利害关系?
在这里说什么胡话呢?
他会出手么?
他肯定不会……
然后柳狂澜耳边传来一句莫明其妙的话。
“来年我开帝宴,愿奉阁主为上宾。”
确实莫明其妙啊……
这大饼画的……
每年幻想着自己能够成为仙帝的少年没有百万也有十万。
但每十万年……
只会迎来一尊帝。
开玩笑,你当他柳狂澜……
只见苏迹捏碎自己的金丹。
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啊。
“我来了。”
“是为了大夏那些回不来的人。”
阁主的瞳孔猛然收缩。
大夏……
陌生又熟悉的词……
好象在哪听过。
还不等他仔细思考。
苏迹以枪代剑,直指赵腾,并未将拦在他们中间的老道放在眼里:“荒陨剑!”
他想起来了……
是如昙花般在这个世界中一现的大夏帝族……
那是他仅从传说中才有幸闻听的剑法……
他又看了看气若游丝的苏玖……
虽然只有三条半尾巴……
他出手了。
他柳狂澜的狂,也可以是狂妄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