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大学。
夏枝枝今天早上有一节必修课,教授在台上讲得慷慨激昂,同学们在下面昏昏欲睡。
苏禧打了好几个哈欠,泪眼朦胧地看着夏枝枝。
只见她上面立着课本,下面却在做一个很精致的手工八音盒。
她凑过去,捏了一块木头闻了闻,还是正经檀木的,一看就不便宜。
“枝枝,你捣鼓这个干嘛呀?”
夏枝枝头也不抬,往檀木上涂胶水,“送人。”
苏禧:“这年头送人谁还送手工八音盒啊,都是买成品。”
“这你就不懂了,手工做的更有诚意,你看这些木头块看到了什么?”
苏禧以为木头块上另有玄机,看了半天,茫然地摇了摇头。
“是名贵的檀木?”她说。
“笨,”夏枝枝拿起一块木头,比划了一下,“是我满满的心意啊。”
苏禧呛住,剧烈咳嗽起来。
教授正好望过来,“后排那两位同学,我注意你们一节课了,待会儿下课把笔记交给助教看。”
把笔记交给助教看,就意味着加减课堂积分。
两人瞬间老实了。
再一看黑板上洋洋洒洒的板书,她俩欲哭无泪。
苏禧抱怨:“为什么大学教授还要写板书,还一下写这么多,他不累吗?”
夏枝枝也不好再开小差做手工,拿起笔奋笔疾书。
“快写吧,要不然助教要扣课堂积分了。”
两人怨声载道,赶在下课铃声响起前,将黑板上的板书抄到了课本上。
下课后,两人拍了笔记在微信上发给助教,助教很快回复了收到。
夏枝枝收拾课本放进书包,忽然感觉阶梯教室门口躁动起来。
她抬眼望去,恰好与朝她看来的谢晚音四目相对。
谢晚音说:“夏同学,我想跟你聊聊。”
自打接风宴过去后,夏枝枝已经有一周没有见到谢晚音了。
她看着憔瘁了很多,不象初见时那么阳光明媚,眉宇间有股掩藏不住的阴郁。
夏枝枝心想,谢晚音的阳光明媚,都是因为有人在替她负重前行。
她把手里做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手工八音盒材料袋递给苏禧,“你帮我保管一下。”
苏禧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真要去啊,她看着像来者不善。”
尤其谢晚音的养兄谢煜还是个变态,一直觊觎夏枝枝的美貌。
“大庭广众的怕什么?”夏枝枝安抚她,“我去去就回,中午一起吃饭。”
苏禧眼睁睁看着她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走出教室,跟谢晚音走远了。
教程楼外面有一条银杏大道,每年秋天,银杏叶被风一吹,落了满地,有种萧瑟凄凉的美感。
谢晚音一直不说话,夏枝枝也没主动开口。
她们走到未明湖畔,谢晚音终于停下来,面向她,质问她。
“接风宴那晚的游戏是你策划的,对吗?”
夏枝枝并不想跟她绕弯子,“我听说那天晚上,你叫了我养父母过去。”
“谢小姐,你对自己真狠,那可是你的接风宴。”
“我们都知晓对方的目的,你又何必装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
谢晚音眼底猩红,恶狠狠地瞪着夏枝枝,“我们不愧是挛生姐妹,都一样狠毒。”
夏枝枝意外地挑了下眉。
她以为她会象原剧情里,哪怕她成了她嫂嫂,她也不会当面揭穿她的身份,而是背地里使坏。
夏枝枝伸出食指晃了晃,“不,要说狠毒,你比我更胜一筹。”
她只是合理反击而已。
谢晚音怨恨地瞪着她,“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破坏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得我比你过得好?”
“因为你得到的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夏枝枝厉声道。
谢晚音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她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
见未明湖附近只有她俩,她才象心安了一般松了口气。
她眼里很快蓄起了眼泪,上前一步要去拉夏枝枝的手。
“姐、姐姐,你误会了,当时你不在,爸爸他们以为你不肯被他们领养,才带我走的。”
“这些年,我其实一直想回去找你,可是我怕,这一切都是我偷来的,我怕你会跟我抢。”
“你小时候对我那么好,我们是一母同胞的挛生姐妹,你肯定也不想我留在福利院受苦的对不对?”
夏枝枝避开了她的手,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但是她知道,她楚楚可怜的外表下,底色有多恶毒。
“谢晚音,你早就知道谢煜对你的感情并非兄妹之情吧?”
谢晚音哭声一顿,眼底布满可怖的红血丝。
“我不知道,真的,姐姐,如果不是看到那些照片,我甚至不知道他在外面有那么多情人。”
其实是知道的。
谢煜的每一任情人都与她长得相似,她都知道。
她甚至还故意引诱谢煜,让他对她欲罢不能。
但她又表现出对他只是当成哥哥一样的依赖,让他没办法将这段畸形的暗恋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