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玄那里回来,天色已然昏晚,夕阳斜照,青翠的林海被映了个通红。
赵千均转首环望,忽然多了一丝怅然。
凡人依旧在忙碌,趁着最后的亮色,敲敲打打的建造着楼阁。
赵千均没有去看,只是化作一道流光遁回了赵家的飞舟上。
“父,父亲。”,
原本还倚靠在栏杆上悠闲自得,望着下面光景的赵景轩察觉到旁边的身影,
慌忙的站直了身子,清朗的面容上多了些被抓包的尴尬。
“到船阁里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赵千均没有看他,背侧着身子与他说了一句,便自顾自的朝着船阁中走去。
“来了。”,
赵景轩慌忙应了一声,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跟不上去。
船上的物件皆是一体,察觉到逸散的灵力,那昏暗的楼阁便骤然亮起。
赵千均一直往前走着,直到走到了靠窗的桌案前才坐了下来,
微微抬眸,看着跟着走进来,有些畏手畏脚的赵景轩,
抬了抬手,语气不冷不淡,“坐。”。
“呃,好。”,赵景轩愣了愣神,迷迷糊糊的就坐在了赵千均的对面,
直到坐定才后知后觉,又有些毛手毛脚的“坐立难安”。
老老实实的垂着头,却还侧挑着眼,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父亲。
面上抿着唇,心里却已经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似是有些搞不明白,自己这个在父亲眼中的“小透明”,怎么忽然就被盯上了?
而在他的对面,赵千均虽然面上专心的给自己沏着茶水,心中却也悄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他已经许久未曾象今日这般仔细打量,也许从未认真去看。
他总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儿子,倒不是那个“不是”,
而是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应该是这样的性格。
在他的设想里,自己的儿子应当和那赵启绣一样,老老实实的跟在自己的身后炼丹。
可这偏偏就是他的儿子,有着与他相近的执拗……
“近来修炼上可有不懂之处。”,
许久,赵千均才开了口,端着茶盏,神色淡然的抿了一口。
“呃,……”,赵景轩愣了愣,象是真的在思索,可憋了半天却利落的吐出了一句,
“没有。”。
赵千均好不容易挑起的话题,就这样短暂的结束了……
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的青年。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赵景轩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用脚趾扣着鞋底,似乎是在畏惧他的目光。
可赵千均总觉得他是在与自己耍心思。
“没有便没有吧。”,赵千均说了一句少有的话,将手中的茶盏重新放回了原处,
“等家族安定后,你每月去那炼丹阁多领些修炼用的丹药。”。
“多谢父亲。”,赵景轩心中一喜,他正愁修炼进展缓慢,自己的父亲便难得慷慨了一次,
‘莫非是娘与父亲说了?’。
正这样想着,赵千均后面的话却给他浇了盆冷水,
“若是一甲子内结不了丹,便都给我补回去。”。
赵千均自认宽容的给了他六十年的时间,
毕竟在他看来,曾经的赵飞云从筑基到结丹用了也不过七十年。
“呃,是。”,赵景轩托着一张苦瓜脸,弱弱的退了出去。
搞了半天,原来不是父亲的恩赐,而是在透支自己的未来……
一想到六十年后若是还没有结丹,自己就要失去这悠闲的时光,
在父亲的“压榨”下“打工还债”,脸上的愁苦又多了几分。
‘好沉重的父爱,像大山一样压在了身上。’。
……
另一边,鹤家。
“来!”,鸾峰的山腰之上,鹤砚炼气七层的气势轰然展开,冲着远处的天穹高喝一声。
不多时,便听一阵嘹亮的啼鸣从云层中回应而来,
赤红的身影展翅而起,金色的眸子倒映出鹤砚的身影。
一人一鸟,隔空相对,不知过了多久。
那火鸟终于坚持不住,率先败下阵来,悲愤的啼鸣了一声,
煽动着那如流火般的羽翼,不情不愿的朝着鹤砚飞去。
庞大的身躯停在了那半山腰之上,只看那一双鸟足便有一丈之高。
宽大的后背,似乎能承载四五个人。
“好灵兽。”,鹤砚的脸上多了些许满意之色,微微颔首。
“九弟,这火元灵鸟竟真的被你驯服了!”,
一直躲在远处,紧张看着这一幕的鹤方长长的松了口气,顺和的脸上挤出了些许笑容。
“恩,虽然不知是何妖兽,但想来,既然精通神通,应当不俗。”,
鹤砚看着站在面前的火元灵鸟,越看越欢喜。
几天前打斗之时,这火鸟突使神通,漫天的火羽,宛如利刃一般击射而出,
仅仅是看了那一幕,鹤砚便笃定了它的不凡。
虽然不知其血脉潜力,但拥有神通的妖兽本就在少数。
“七哥,日后定要好好查查,这究竟是何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