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书立即气不打一处来,他跳將起来,一巴掌呼在对方头上说道。
“帮谁?帮谁!帮谁!”
黑灯瞎火,他一口大黄牙却很明显,怒然说道。
“白莲教匪!那是叛军!杀头的买卖!你说咱们帮谁?捏要再提这个,老汉便將你送到国公爷那边去,军法处置!”
张夯子面露惊慌之色,连连点头说道。
“乡老俺知道了,可不能將俺送到国公爷那里。”
英国公张溶乃是安平军实际上的大帅。
若被他知道张夯子这番言论,一顿军棍都是轻的,大概率是要斩首示眾。
张四书眉目一拧说道。
“捏们都给俺机灵些,平日里大帅有操练,从前在乡里爭水爭田,俺们村从没丟过分!
今日便是俺们立功的机会,都给我抄起傢伙狠狠干,若能擒到杀到几个叛军,俺们今后便不用愁了!”
“乡老放心吧!这长枪可比俺们村里的扁担锄头好使太多!”
汉子们个个目露凶光的模样。
可张四书还是提醒说道。
“捏们也莫要当二桿子,保著自家性命要紧,一切见机行事才好。”
又是一阵吩咐后,张四书才放心带著这群汉子,取了兵刃杀將出去。
这一夜,安平军起了乱子,不知什么时候,白莲教匪徒在军营里安插发展了不少教眾。
这些人或是受了白莲教教义的蛊惑,又或是为人所收买,再极端点的,已然染上了白莲教提供的乌香的癮头。
安平军內许多流民本就心有怨言,加上连日来的各个消息,里头便起了心思,竟敢相约在今日夜晚起事。
这些人没读过什么书,甚至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
稍稍一被煽动,就开始热血上涌,跟隨著白莲教的匪徒,趁著城中瘟疫渐渐平息,朝廷动盪,军营守备鬆弛之时,意图乱营。
几百人於军营內掀起几千人的架势,四处纵火焚烧,还意图夺取营內的大炮和火銃。 火光冲冲之下,不少流民四散而逃,也有不少流民被裹挟加入到叛军之中。
好在,张允修从前的安排,还是有所效果的。
安平军这一月以来,不单单会进行体能操练,还会派专人,给他们念诵关於《万历新报》的內容。
《万历新报》上軼事小说,自然是最受欢迎。
可诸多介绍朝堂政令,以及宣传忠君爱国思想,终究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往日里,大部分流民们许是会被白莲教匪所“蛊惑”,可有了《万历新报》的简单知识普及。
西郊流民们,平日里沐浴在大明朝伟大皇帝朱翊钧陛下的光芒普照中,身上的一干邪祟自然也得到了“净化”。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京城里处置瘟疫的成效斐然,给《万历新报》树立一个权威效应。
再加上,流民之间,往往有张四书这样的“乡老”担任伍长,维持局面,大部分流民还算是清醒。
白莲教匪原本谋划出声势浩大的叛乱,却不想仅仅裹挟了几百人,在天亮之前,很快便平息下来。
等到太阳照常升起。
西郊大营校场外,英国公张溶身披甲冑,早早来到了校场之上。
他面色铁青的模样,看向一二百名被押解的叛军。
昨夜,得知大营叛乱后,张溶纵马出城,带著京营二百余人,便轻易剿灭了这群叛贼。
剩下这一二百人俘虏,也被五大绑,押解在校场之上。
张溶瞥了一眼个个垂头丧气,恐惧求饶的流民青壮。
这里头还有些他颇为看好,甚至想要带去京营培养的苗子,可今日却不得不痛下杀手!
“大帅!大帅饶命啊!”
叛军们哭爹喊娘的样子,然张溶却没有一丝动容。
他瞥过头去,言语间毫不留情地说道。
“斩!”
隨著张溶一声令下,数百把雁翎刀同时落下,紧接著便是无数个头颅落地。
一时间,哭闹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子血腥之气。
英国公张溶为五军营总兵官,对这乱营叛军,自然有生杀予夺之权。
周围,站在队列里头的流民青壮们,个个皆是噤若寒蝉。
有些人盯著地上滚动的头颅,都有些失態,甚至於精神崩溃。
几名隱藏在其中的流民,害怕得浑身发抖,甚至嚎哭著跪地求饶。
张溶紧紧蹙眉,他瞥见那些哭嚎的流民,对著身边的副官说道。
“將这些人都提出来审问,有勾结白莲教匪的绝不姑息,领头的一干白莲教余孽,全部送入刑部大牢,待陛下圣裁!”
“是!”副官也面露严肃之色。
京城军营叛乱?这是多少年都没有的事情。
从前,许多京营的將领,便不同意收编这群丘八,觉得他们不服管教。
今日之事发生后,显然反对的声音,要更加大了。
紧接著,张溶又在军营里头进行了一些安排,主要是防止在此出现判断。
处置完这些叛军,他这才脚步匆匆,紧皱著眉头,一路回到了大帐之外。
昨夜风波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可张溶內心里头还是明白,这並非是长久之计。
从前,朝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