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琉璃工坊爆炸確有此事?
这可是《京畿日报》发出的报导,难道还有假不成?
一时间,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
“再念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茶客们纷纷高声喊道。
可柳先生根本不愿读下去,一口一个“就这么多了”“就这么多了”。
他面露苦涩的样子。
越是这样,茶客们就越是好奇,有些人抢著传阅《京畿日报》,有些人则是在人群里头喊了一句。
“天匯轩在讲《京畿日报》,张士元欺压西山工人,工人怒而告上顺天府,竟为其势所压,如今竟不知所踪了”
“竟如此丧尽天良?”
“走去天匯轩瞧瞧!”
一时间,三十九铺茶馆里头的茶客竟然一鬨而散。
柳先生还佯装很是无助害怕的样子,连连喊著什么。
“这等流言岂能相信?”
可他越是这样喊,越多人对此事好奇了。
谁都知道,《京畿日报》乃是张家父子的死对头,成立里便会刊登一些张允修和西山的黑料。
《万历新报》可能会欲盖弥彰,难道《京畿日报》还能说假话?
然而,除开去看热闹的人群。
茶馆里头有些商贾士绅,心思便活泛许多,他们原本乃是观望的態度,这会儿交头接耳一番。
“不好!琉璃价目要大涨了!”
“快去棋盘街,將琉璃全收下来,全部都要!”
“莫要聒噪!来个人快去会馆里头,跟掌柜们说说!”
楼上雅间竟也乱鬨鬨起来,一群人脚步匆匆地下楼离开。
眼见此情此景,朱应槐不由得瞪大眼睛。
“去了去了,誒呀师尊果然真乃神人也!”
可听到他们交谈的內容,朱应槐却连连摇头。
“都是些外行人却也没啥眼光,棋盘街能买到什么好东西?
真要买琉璃得去灯市口,不论是琉璃还是瓷盏,皆是精美绝伦吶~”
一阵感慨之后,朱应槐发现身边的老哥朱应楨,竟然神情呆滯的模样,愣愣看著下头发生的一切。
朱应槐不免打趣地说道:“哥,你可悟出了什么货殖之术?”
“此番”
朱应楨眼神有些呆滯,脑袋机械地转过来,颇为震惊的样子说道。
“张士元这小子,连京畿日报的人,都给收买了?”
朱应槐脸上顿时一僵,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无可奈何地说道。
京城一处僻静院落內。
王士騏从外头匆匆而来,轻手轻脚地將院落门给带上,將石桌上瓷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舔了舔嘴唇说道:“辰玉兄!来了新消息,西山那琉璃厂真的炸了!果然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张士元囂张跋扈,如今遭受天罚也是应有之义。
琉璃厂数十万两的功业,全然败在他张士元手里,想必皇帝定然不会放过他!”
坐在他面前的,身材稍微高瘦,颇具书生气质的青年人,正是王锡爵的长子王衡。 他此番与王士騏二人,共同前来京城求学,平日里自当是相伴。
听闻此言,王衡有些冷俊不禁,皱起眉头说道:“冏伯兄先前不是说张士元乃是虚张声势?此乃阴谋诡计?”
“此一时彼一时。”王士騏摇头晃脑的模样说道。“我近日听闻,那顺天府有西山百姓鸣冤”
他將《京畿日报》上头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仔细听完缘由,这王衡不免摇头提醒说道:“京畿日报向来就是捕风捉影,几近攻訐之能事。
从《京畿日报》传出来的消息,我皆是不太相信的。”
他心里很清楚,这《京畿日报》背后乃是晋商,一开始就想著要与《万历新报》分庭抗礼。
作为清流们的喉舌,《京畿日报》就承袭了官场那套,颇像是朝廷言官清流“风闻奏事”“牵强附会”的味道。
可王士騏却是说道:“这《京畿日报》乃是张士元的死对头,焉能有错?”
王衡摇摇头:“无非是夸大其词,他言张士元一手遮天,將证据全然泯灭,那此事还有什么討论的意义?
毫无证据,空口白牙,怎么说都是对的。
与其信那《京畿日报》,我倒不如信《万历新报》,虽说有些偏向,可总体还算是有理有据,明辨是非!”
虽说老爹乃是王锡爵,早已经给他预设了立场,可王衡还是有一些自己的见地。
他眯起眼睛,提醒著同伴说道。
“故而,依我来看,此事更有一丝谋划之意味!”
“谋划?”
王士騏嚇了一跳,他想到先前一些不好的回忆。
西山拍卖会上,自己不就是入了张士元那小子的圈套么?
一想到此事,他就惊出一身冷汗,越来越觉得此事颇有蹊蹺。
“说起来,此事似確是太过巧合。”他咬著牙说道,“张士元此人老谋深算,实在是可恶至极。”
见对方满脸怒意,王衡则是嘆了一口气:“冏伯兄何必执著於此呢?比起跟张士元爭勇斗狠,倒不如潜心读书,他日高中皇榜,还愁对付不了张士元么?”
“高中状元?”王士騏面色古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