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说的是啊。”陈海点点头,神色里全是怅然和苦笑:“当时只觉得老师的有些观点太过教条,不够变通。
但是这十几年工作下来,经历过才真正明白原来当时老师和学长的观点才是正确的。”
祁同伟也流露出感慨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陈海啊,我们都得学会成长,学会独自面对这个社会了。”
“说句实在话,无论是政治智慧还是家庭底蕴,我都比不上你和亮平。”
“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个‘哪方面都不如你们’的人,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这话让陈海微微一怔,刚想开口,却被祁同伟抬手制止。
“因为我明白老师比我强,而且也是真心希望我好的。既然这样,那我就老老实实听老师的话。”
“在这个社会上,光有理想和原则是不够的,还要要懂得认准方向。”他的语气格外诚恳,“我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不是我祁同伟有多厉害,而是我始终跟着老师的步伐在走。”
这也确实是祁同伟的真心话。
重活一世后,他看透了很多道理,也认清楚了很多人,更看到了上辈子老师明里暗里帮他做的那些事情。
把心思放在做好本职工作、不要去讨好李达康、不要去拍陈岩石马屁、把屁股擦干净、跟梁家处好关系等等等等建议。
但凡他上辈子能多听几句高育良的话,多真心和高育良学习一下,而不是敷衍、隐瞒,都不至于落到最后那样的结局。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些当年发生在汉大时的趣事,聊共同的老师,聊当初的青春岁月。
烟雾缭绕中,往昔的同窗情谊被重新勾起,办公室里的气氛愈发融洽。
越是回忆往昔,陈海心中的愧疚感就越发浓烈,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带着愤懑和不平说道:
“学长,有件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侯亮平这个人,小心思实在是太多了。你可能不知道,他最开始追求的其实是高老师的女儿高芳芳,那段时间他往高老师家跑得可勤了,又是给芳芳辅导功课,又是弹吉他吹口风琴的。”
“直到有一次我不小心说漏了嘴,提到了钟小艾家里的背景…”
总算陈海还有点分寸,没有把更隐秘的实情和盘托出。
比如——他自己当时也对钟小艾抱有好感,想追求钟小艾的,却被侯亮平用向他请教如何追求钟小艾的伎俩,明里帮忙,暗里劝退。
其实不用陈海说,当时但凡和高老师走近些的学生都知道这件事情。
那时的高芳芳在读高三,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侯亮平那是借着给人家补课的名义天天往高老师家里跑啊!
你说跑就跑吧,辅导功课也很正常。
可是你呢?
又是吹口风琴,又是弹吉他、唱情歌地撩拨人家,放到那个年代能有哪个女孩会不误会?
最后呢?这货把人家高芳芳撩拨起来,自己拍拍屁股、又转头追钟小艾去了!
t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简直是缺大德了!
放那年代都能够上流氓罪的了!
祁同伟冷哼一声,无语的摇了摇头,随即拍拍陈海的肩膀:“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官场也好,人生也罢,很多时候选择确实要比能力更重要。”
“侯亮平这个人就是心思太‘活’了,总想走捷径走弯路,算得太精,所以才把自己落到这地步。”
“好了不说他了,说说你吧。”
“对以后有什么想法?是想继续回反贪战线呢?还是换个环境,去其他部门历练一下?”
“公安、法院,政法系统的随便哪里,你选好了我都给你安排。”
“我想回反贪局!”陈海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他顿了顿,脸上带着丝赧然接着说:“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和陆亦可处长离近点的岗位?”
“陆亦可?” 祁同伟眉梢微挑。
赵东来抽调陆亦可到市局联合办案,包括最近那位赵大局长对陆处长发起的猛烈攻势,这些自然都逃不过他这位政法委书记的眼睛。
祁同伟微微一笑,眼神玩味地看着陈海:“这回终于想清楚了?”
陈海郑重点头:“是,想清楚了。”
“你啊,早该想清楚了!” 祁同伟手指虚点了点他,带着几分调侃道:“你说你要是能早点开窍、还有他赵东来什么事儿啊?还白白耽搁人家姑娘这么久。”
“行!这事上我支持你!”
祁同伟答应得很干脆。
因为高老师和吴老师的关系,他对陆亦可此人也算有所耳闻。
“高冷”、“权贵而不自知”,还微带着点“怨妇”性质,这便是祁同伟对于陆亦可的评价。
当然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他祁同伟没多大关系。
他只是乐于看到陈海也去争取陆亦可,给赵大局长添点麻烦的这个场面。
陈海的事情,因为其主动找祁同伟认错,以及母亲王馥真的上门说情,总算是就此过去。
不过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教训总归是少不了的。
反贪局局长位置肯定是回不去了,祁同伟也只是在跟季昌明沟通后,专门为陈海安排了个反贪局副局长的职位。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