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色调的房间,阳光被厚重的窗帘牢牢阻挡在外。
凌绝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十分安静,只听得到浅浅的呼吸。
他动了动手指,却惊觉自己怀里还搂着个人。
女人背对着他,浓密的头发遮住了脸,睡得很沉。
凌绝的神色陡然变得阴沉可怕,如同风雨欲来,浑身杀气顿起。
身上象有数万只肮脏的跳蚤蠕动着使人浑身瘙痒,喉咙里恶心欲呕。
窗帘被猛地拉开,床上的人被刺眼的阳光叫醒。
她皱着眉翻了个身,行动间露出身上凌乱又有几分眼熟的红色吊带裙。
酒精让她脑袋沉重,她不满地嘟囔了几声,熟练地拉起被子将自己的头裹了起来。
性命在生死边缘过了一遭的女人又继续安眠,窗边要杀人模样的凌绝却如被冰冻般一动不动,冷厉的表情皴裂,瞳孔紧缩,露出罕见的茫然。
数息之后,窗帘重新合拢,房间复归于黑暗。
窝在被子里的人露出小脸呼吸新鲜空气,红润恬静的脸颊带着不属于这间屋子的鲜活气。
凌绝僵硬地走回床边,拨开了搭在她脸上让她不舒服的发丝。
暴戾的冲动过去,昨夜的记忆终于回拢。
他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在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
静音看完了谢慕臣昨晚发来的那段视频,他面无表情地转了一笔钱过去,连带着打发乐队的钱一起,然后留下无情的两个字。
“删掉。”
处理完这些,他神情复杂地看向床上睡姿乖巧的秦疏意。
明明分手不过几天,他却有种很久没见到她的错觉。
凌绝生活上很自律,无论多晚睡觉,第二天都会早起锻炼吃早餐,但是秦疏意周末爱睡懒觉,在一起后,他常常会在做完自己的事后再重新回到床上抱着她补眠。
当时只道是寻常小事,如今想来却觉得是他人生少有的无思无虑的轻松时刻。
分手之后,他没有再陷于她有几分真心的纠结和被耍弄的愤怒,可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空虚感。
凌绝不得不承认,是他更需要她。
想起昨晚的失态,尴尬之馀,又有微妙的庆幸。
他亲她的时候,她只是生气不舒服,却没有反感厌恶,是不是她也习惯了他?
思绪沉浮的凌绝坐在床边,一眨不眨地望着女人的睡颜,最终下定决心,如果她也舍不得,他也不是不可以陪着她继续玩下去。
他看得出,秦疏意至少是喜欢他的身体的。
至于吃回头草什么的,和前女友复合,不是常态吗?
秦疏意很省心,他目前还没有遇到比她更合心意的乖乖女,比起另外找人,和她继续谈,凌绝不觉得难以接受。
而且秦疏意身边难道还有比他更好的男人吗?
吃过好的,就昨天那个不中用的小白脸,他不相信她看得上。
说服了自己,沉重的身体似乎也变得轻快了些。
他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去隔壁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虽然很想,但在她还没求着和他复合之前,他不能做个只顾身体纾解的禽兽。
那样会显得他很急切。
……
秦疏意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她心中惊了一下,随即就看到了靠坐在床头拿着本财经杂志,看得十分专注的凌绝。
脑子嗡嗡作响,她又快速低头看了眼自己。
很好,虽然有些褶皱,但裙子还好好穿在身上,还是昨晚那一身。
她心有馀悸地舒了口气。
最近这是第几次了,以后真的不能在外面喝醉了。
还有,她怎么会和凌绝在一起?
偷瞟了眼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她抿了抿唇。
在她睁眼那一刻,一直注意着她的凌绝就发现了。
见她看到是他后松了口气,凌绝嘴角不着痕迹地上翘。
果然,她并不排斥自己。
他放下杂志,状似神色淡然地看向她,“醒了?”
秦疏意“唔”了一声,觉得一直这样躺着仰视他也挺奇怪的,慢吞吞地爬起来。
吊带裙的领口有些低,在她抬起身体的时候露出一抹亮眼的饱满,凌绝眼神飘了飘,喉咙不自觉地咽了下。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嗓音有点哑。
凌绝避重就轻,“昨晚在停车场碰到了。”
“我们没发生什么。”他开口道。
秦疏意以为他怕自己误会了赖上他,沉默地点头,“我知道。”
凌绝身边女人那么多,还不至于趁人之危。
不过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她有点好笑。
但情绪还算稳定。
“抱歉,打扰你了。”
凌绝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你就想说这些。”
秦疏意莫明其妙地看着他,“那……谢谢?”
她猜想昨天是见她喝醉了神志不清,凌绝才把她带回来的。
算是对前女友最后的善心吗?
“其实你可以让我和呦呦跟小舟在一起的,我们有带司机。”
凌绝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