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骨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位陛下的心思,深沉如海,手段更是狠辣到了极致!
这一招釜底抽薪,比直接派大军征讨,要高明百倍!
“陛下思虑周全,臣……佩服之至!”
“臣,遵旨!”
朱由检满意地点头。
“忠贞侯,你且回去,也换身甲胄。”
“下午,你和曹文诏一道,陪朕去参加京营的庆功宴。”
“明日,你们便启程,返回各自的防区吧。”
秦良玉再次叩首,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臣,遵旨!”
不多时,南大校场。
相似的场景,正在重演。
当那面代表着大明天子亲临的赤金龙旗,再一次出现在校场入口时,早已列队等候的左掖营数千将士,瞬间爆发出了比昨日更加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恭迎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浪滚滚,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京师上空的天地都彻底掀翻。
这一次,陪同在朱由检身侧的,除了英国公张维贤父子,还多了两道身影。
靖虏伯曹文诏。
忠贞侯秦良玉。
他们二人,都已遵从圣意,换下了那身象征着文官品阶的朝服,重新披上了他们最熟悉的,在沙场上浸透了血与火的冰冷甲胄。
曹文诏一身玄铁山文甲,衬得他本就魁梧的身形愈发如山岳般雄壮。
他骑在战马之上,双手死死勒着缰绳,手背上青筋毕露。
他看着眼前这数千名士兵脸上那发自肺腑的,近乎狂热的崇拜,看着他们望向皇帝时那如同朝圣般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阵阵发干。
他也是带兵的人,带了一辈子的兵。
他知道,让士兵们服从命令不难,给足了钱粮,许诺了功名,大部分人都愿意为将主卖命。
可要让他们做到如此地步……
将一个君王,视作神只般去崇拜,去信仰……
这已经不是“军心”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这是一种足以焚尽天地的力量!
曹文诏的脑海中,回荡着陛下对他的那番敲打与教诲。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理解了那份“保护”的重量。
拥有如此力量的君王,需要的是一把锋利、听话、绝不会生锈的刀。
而不是一把会抱怨、会炫耀、会给自己惹麻烦的钝器。
一种后怕与庆幸交织的情绪,让他浑身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是何等的帝王心术?
这又是何等的人心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