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匹乌骓的脚力,我比谁都清楚。从神头村杀出来到现在,它跑了整整二十二里!”
许平安彻底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陈延祚的侧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这是何等恐怖的计算和感知力!
在如此混乱血腥的战场上,在亡命奔逃的途中,他竟然能对自己战马的行程,精确到里!
陈延祚没有理会他的震惊,他缓缓转过头,扫过身后那一千五百名神情紧张的将士。
他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疲惫,看到了他们握着兵器的手上因为用力而暴起的青筋,更看到了他们眼神最深处,那一点尚未熄灭的,名为求生的火焰。
“弟兄们!”
他的声音,穿透了呼啸的寒风。
“看来,我们跑不掉了。”
他用马鞭,懒洋洋地指了指前方烟尘渐起的方向,又指了指他们来时的路。
“前面,有至少一两千鞑子堵路。”
“咱们屁股后面,还有几千个杂碎,正闻着血腥味追过来。”
“我们的马,快要跑到极限了。鞑子的马,比我们多,能换着骑,气力消耗比咱们小。”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上,让他们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我们,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