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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林丹汗朝贡(1 / 2)

朱由检沉默着。

福王这番剖白,确实触动了他。

国本之争,是祖父神宗皇帝与朝堂之斗争。福王在其中,的确只是一个被动的棋子。

那份财富,是宣告,是示威,更是枷锁。

朱由检看着瘫软在座的皇叔,心中那丝许的彷徨一闪而逝。

“不过,”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如刀,“皇叔不敢异动,捐些钱粮,总是可以的吧?”

福王朱常洵刚刚平复下去的心,又被狠狠揪起。

他知道,再也无法推脱了。

他咬碎了牙,沉声道:“陛下所言甚是。臣……臣愿捐银十万两,粮食十万石,以助陛下,赈济灾民!”

十万两,十万石。

于福王而言,九牛一毛。

朱由检却并未讨价还价。

他要的,是态度,是敲山震虎。

“如此,朕便代陕西的百姓,谢过皇叔了。”他点了点头,语气平静,“皇叔难得来京,便在京中多住些时日吧。”

“朕欲下诏,召各地亲王,于今年十月,齐聚京师,行祫祭大典。”

召各地亲王进京?!

还要住到十月?!

朱常洵猛地抬头,眼中写满了惊骇与不可置信!

他瞬间明白,自己这是自投罗网了!

“遵……遵旨!”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干涩无比。

朱由检像是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惊恐,只是温和地吩咐道:“皇叔就住在以前居住的福王邸吧。府内一应所需,尽管跟内官开口,万不可委屈了皇叔。”

福王朱常洵回程的脚步,远不如来时那般沉稳。

他那身织金云锦常服,华贵依旧,此刻却像一件浸透了水的囚衣,几乎要将他肥胖的身躯压弯。

来时那清脆悦耳的金铃声,也变得喑哑沉闷。

朱由检站在御阶之上,眼神平静地目送着那个庞大的背影。

他看着他一步步挪出自己的视线,最终消失在巍峨的殿门之外。

福王最后那番带着二十年压抑与不甘的嘶吼,似乎还在这空旷的大殿内低回。

“这份泼天的富贵,从一开始就不是臣想要的!”

“它不是恩赐,是一道催命符!是一座将臣死死锁在洛阳,锁在天下人目光下的黄金牢笼!”

黄金牢笼……

朱由检的目光,穿透了殿宇,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几个孩子。

长子朱慈烺,才刚刚记事。

次子朱慈照,刚学会蹒跚走路。以及皇后腹中又有的胎儿。

他们生来便是天潢贵胄,是大明未来的皇子亲王。

可这份尊贵,这份血脉,对他们而言,又何尝不是另一座更加华丽,也更加凶险的牢笼?

他自己,不也是从那座名为“信王府”的牢笼里,战战兢兢地走出来,才坐上了这张龙椅吗?

他可以为大明的百姓开创一个日月新天。

可他能为自己的孩子,开创一个可以自由选择的人生吗?

朱由检不知道。

生在皇家,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命运的枷锁便已铸成。

就像福王,就像秦王,又或像被他亲手选中、磨砺成刀的唐王。

他们的一生,都被那看不见的宗法与皇权,死死地捆绑在既定的轨道上。

腐烂,作恶,或是成为工具。

哪一条路,又是他们自己想走的?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第一次作为父亲而非帝王,攫住了朱由检的心脏。

他可以改变大明,却似乎改变不了这延续千年的皇族宿命。

除非……

除非他拥有足以打破一切规则的力量!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又被刻意压抑的脚步声。

王承恩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他双手捧着一份用黄绫包裹的奏疏,快步走到御前,躬身呈上。

“皇爷,山西总督曹文诏发来的急奏。”

朱由检的思绪被瞬间拉回现实。

山西?

他的眉梢微微挑起。

不是代表最高军情的红漆封套,说明不是鞑子叩关。

可曹文诏用上了“急奏”,说明事情也绝非寻常。

他伸手接过奏疏,指尖利落地打开,抽出奏报。

目光一扫而下。

仅仅几行字,朱由检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极具深意的神色。

奏疏的内容,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盘踞漠南草原,名义上统领蒙古各部的察哈尔部虎墩兔憨,也就是林丹汗,派人来了。

信使带来的,是林丹汗的亲口解释,或者说……是求和。

他声称,前些时日浩齐特部与乌珠穆沁部袭扰大明边境,纯属擅自行动,并非出自他的授意。

为了表示歉意,也为了证明自己绝无与大明为敌之心,林丹汗愿意立刻派遣使臣前来朝贡。

并献上良马五百匹,作为赔偿!

他还保证,已经派人申饬那两个部落的首领,严令他们约束部众,再不敢犯大明边境分毫!

朱由检的指节,在奏疏的边缘轻轻敲击着,发出极富韵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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